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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聿顧不得其他,草草衝了個澡,穿著睡袍就去看那賭石,黑色皮殼子褪去,他能清晰地看到玉肉中心是粗糲的青白底子,而靠近皮殼的邊緣卻好像滲進油漬,玉肉質地變得透明細潤,足足滲透了七八厘米才漸變著淡化掉。
這是什麼料子?!染色失敗的b貨麼?
杜子聿立刻去翻老阿吳的筆記,好一會兒,才找到短短一句與這個相關的記錄。
“卯水”,也稱“貓尿”“皮色水”,屬於翡翠病變,在玉肉皮殼間形成侵染層,使翡翠區域性種水變好,顏色灰藍,但表裡不一,易幹心,十賭九輸。
筆記上並沒有附圖片,想必是這種現象極少的緣故。杜子聿又看向石料,總覺得這塊料不像描述中那麼不堪一用,卯水的部分非常潤澤,雖然不夠清亮,但是呈現出神秘的幽藍色,而且這部分吃得極深,已經將近是這塊石頭一半的料,就算拋去中心幹、白、死的廢料不用,這部分卯水翡翠也很有價值了。
但怕就怕這種病變是持續性的,做出的成品儲存不住。
杜子聿猶豫再三,撥通了何棣榮的電話,接通聲單調地響了很久,何老卻遲遲沒有應答,估計還在忙活修繕山子的事,他也只好作罷。這塊料入不入手,還得他自己抉擇。找了張白紙,他大致畫出玉肉的樣子,匆匆換好衣服,讓沈石抱著石頭,兩個人一起去拜訪老李。
老李一大家子人住在一個大院兒裡,杜子聿和沈石進門時,看見四五個孩子在院子裡戲耍,老李媳婦跟婆婆在廚房裡忙活,老李哥們弟兄幾個坐在院子裡喝茶,看見杜子聿老李便招呼他過去坐。
“找個清淨的地方,跟你聊聊石頭。”杜子聿擺擺手,老李看見沈石抱著石頭,笑起來,一邊帶著杜子聿去屋裡,一邊問他:“小老闆,你可想好了?入不入手?”
“不急,你是我的雕工師傅,咱們先研究研究,這塊料好不好做。”杜子聿也笑笑,找個凳子坐下,沈石把石頭放在茶几上,他便拿出圖紙給到老李:“你看看,如果是這種料,咱們該怎麼雕?”
老李皺起眉,接過圖紙瞅了一眼,隨即愣怔中,死擰著眉看了半天,才看向杜子聿:“你這畫的……”他說著,拍拍石頭:“是裡頭的肉?”
“這您先別管,就說這塊料,有沒有得雕?”杜子聿點了點圖紙,中央青白底子的地方倒還好,外圈卯水翡翠綹裂不少,若按照裂痕分割全是小料,只能做掛件,太糟踐料子。
老李看看他,又看看賭石,點了根菸,把圖紙扒拉過來,皺著眉一番琢磨:“哎呀……不好弄……”老李砸吧著嘴搖搖頭:“這麼多裂,切割咱就不考慮了,做個整件的雕刻品倒是能就裂取材……可就是中間這塊的石頭疙瘩影響效果啊!”
“您看這樣行不行?”杜子聿在圖紙上比劃著:“這料子是橄欖形,咱把兩個尖頭削掉,中間挖空,劣質的翠料只留薄薄一層,做個筒柱,透光好的地方留著,不好的地方鏤空。”他說著,又指了指卯水部分:“這塊藍水料通透,還是做筒柱,只不過內壁厚一些,外面刻浮雕。”說罷,一手空握,一手三指併攏做穿插狀:“兩隻筒柱往一起套,就是個走馬燈。”
“走馬燈?”老李一愣,笑出聲來:“小杜老闆你這個法子好啊!”他連連點頭:“能做能做,就是得費點功夫。”
“那不要緊。”杜子聿也笑了,這才指了指賭石:“能做這石頭才有得談。”
老李抬起頭,嘬了口煙,就聽杜子聿說道:“老李啊,這石頭到底多少錢拿下來的,您給句實話吧!”
從看見圖紙開始,老李心裡便差不多明白了,石皮子底下是什麼,對面這個人早看出來了,現在明話問他,自己要還是藏著掖著,恐怕一會兒要跌大份。
他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