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智只能看到萬鬼啃齧向一團猩紅之物。
那猩紅血臭的東西爆炸開來,是剛才周越澤給他梳頭髮的那把梳子。
此時此刻,梳子裂開之後,一把黑綠帶白黃的梳子浮了起來,縱然被萬鬼糾纏住,但是依舊不損這把梳子的美麗。
一瓣瓣、千瓣萬瓣的桃花紛然如雨落,繽紛至極也美麗至極。
江小智這時候下意識的望向周越澤。
周越澤臉上一片難以置信。
那把梳子終究還是敵不過萬鬼糾纏,驀地束手,墜落到地上被黑霧鎖鏈繚繞鎖住。微微的顫抖著。
周越澤召來這把梳子握於手心。
江小智從地毯上爬起來,心有餘悸的問:大人?這是捉住了嗎?
周越澤點點頭。
這把梳子就是罪魁禍首嗎?
周越澤點點頭。
可是一把梳子如何能有這樣的能力?竟然頃刻間就蠱惑人心至此?剛才心中的陰暗想法依舊在他腦子裡過了好幾遍。江小智從來不是一個強求之人,卻也被蠱惑的頃刻尋死。
這把梳子未免太厲害了些。
周越澤摩挲著這把梳子,垂了垂眼眸,說道:這把梳子梳過神靈的頭髮。
有時候人看不準人,可能是因為不夠親密熟悉。然而江小智的第六感在感情上又發揮了功用,他敏銳的覺得這把梳子,應該和周越澤有什麼關係亦或者,牽扯到某個和周越澤有不同一般關係的人。
江小智微微抿唇。
並不多問。
他心裡是有些不得勁兒的。但是他未曾參與大人的過去,所以太過糾結也非必要。
周越澤也沒有要說的意思,他手中繚繞而出一條金色的光帶將整把梳子包裹了起來,然後從腰帶的荷包裡掏出來一個比荷包大得多的盒子,把梳子放了進去。臨空畫符,沒入盒子。
然後再將盒子放歸了荷包。
這個荷包說實話,破破舊舊的用的布也很是一般,粗粗糙糙。上邊繡著個俗氣的元寶。
可是真的很結實的樣子。
江小智很有理由懷疑,這就是周越澤的褲兜兜。每次他要是從褲兜裡掏東西,都能掏出各種稀奇古怪。
周越澤將這地上的東西全都收了起來,庭院又一片空空蕩蕩的。
江小智心說:他和大人簡直像兩個世界的人。不,確實是兩個世界的人!可是大人為什麼會喜歡上自己了?他這樣的平凡。
周越澤了卻一件事情,看向江平凡小智,說道:今日這件事能了卻,多虧你的功勞。小智他喊他的名。
江小智莫名的臉頰就羞起紅暈。
周越澤笑了笑,伸手抱抱他。
剪頭髮換衣服嗎?
這樣挺累贅的。
江小智捨不得,猶猶豫豫的。在周越澤懷裡抬起臉望著他。周越澤微微一低頭就能親住他的紅唇,他也是這麼做的。
怎麼?捨不得啊?
江小智的確捨不得。他從周越澤的懷裡出來,說道:等要去上大學的時候再剪可不可以?
周越澤看他這模樣忍不住發樂,他對長袍什麼的沒什麼太執著的。驀地從自己的頭髮上扯下來那條髮帶。
那髮帶到手卻是像一條五光十色的遊動粉條,蠕動著,順著周越澤的手掌遊走在指間。
這是一條變色龍蛻的皮成的精。可以遮蓋本來的樣子。遮一遮你的長頭髮綽綽有餘。來,我給你挽發。
江小智背過身去。周越澤撈起他的頭髮,用髮帶束一個馬尾。好一個翩翩少年。
大人。
嗯?
雖然我知道有些話不應該說,但是還是想要問一問大人您,為什麼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