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翻來覆去壓根就睡不好,尹桐覺得胸腔裡像是有把火在燒一樣,半夜起床灌了一杯冷水之後,才緩解了些許,直到凌晨四點的時候,尹桐才意識漸漸飄散,墜入夢鄉中。
夢裡,尹桐覺得辛塵也沒放過自己。
還穿著那件打溼的睡衣,只不過胸前的兩縷黑髮被撩到耳後,尹桐終於看見了那副美的不知方物的光景,直挺挺的,就像是冬日雪蓋高山時,一株清甜的花朵屹立著,十分惹人採擷。
夢裡頭的尹桐也確實去採擷了那株花,味道比看到的還要甜美,讓她一採再採,最後被辛塵抱著壓在了沙發上,印著貓咪圖案的被子翻起了浪花。
也不知道浮沉了多久,尹桐感覺到自己的額上落下一個柔軟的物體,那是一個輕的不能再輕的吻。
隔天尹桐起來的時候,辛塵已經走了,昨天辛塵要給的工作室鑰匙倒是放在了她床頭櫃上,下面壓著一張紙,旁的別寫,就寫了一個地址,應當是工作室的地址。
尹桐將鑰匙放進抽屜,想著哪天給辛塵郵遞過去,她一個快要解約的人,要這個工作室沒用,昨晚她就是太顧著辛塵,不想讓她一下子感到失望,才沒說,現在想想也真的是智障了,有的事不說,就像是給了機會一樣,讓對方心底升起希望,之後再掐滅的時候,才是真正地殘忍。
尹桐去刷牙的時候,看到一模一樣的兩個刷頭,只不過一個新一箇舊,而舊的正好安在牙刷柄上,牙刷頭上還是乾的,而舊的那個微溼,看來辛塵刷完牙幫她換上去的。
辛塵這個人,有的時候,在有些事上小細節很多,而且不會說出來,看起來冷淡地不得了,但在某些事上,又熱情地不得了,纏著她喊著她的名字,真真是個矛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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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桐剛刷完牙,陳鑫然就過來了,帶了早餐,收了傘,左邊的肩膀和臂膀上沾著水,她說,“這雨也是的,大清早的就開始下,啪嗒啪嗒地打在窗戶上,把我吵醒,到現在都沒停。”
尹桐愣了下,她起來沒注意,門窗緊閉著,窗簾拉著,空調又開著,嗡嗡嗡的聲音,壓根就沒聽見雨聲,她掬了把水往臉上撲,過了會才問,“雨很大嗎?”
“那可不,我身上都打溼了,而且你這租的地方,地勢不太好,樓下門口都積起了一個小水窪,光線不好的時候鐵定注意不到,我剛過來的時候都差點一腳踩進去,得虧我腿長,能跨過去,不然的話,這雙鞋就溼透了。”陳鑫然依靠在衛生間的門廊上,心有慼慼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她今天沒穿靴子,而是穿了一雙小白鞋好搭配自己今天這身的衣服,當然也是怕又在尹桐這樓道里摔一跤。
“你什麼時候被吵醒的?”尹桐往自己臉上拍著爽膚水。
“大概四點半的時候吧。”陳鑫然說著打了個哈欠,“我中午要午睡會,四點半被吵醒,之後一直沒睡著,不午休的話,下午肯定困成狗。”
尹桐拍爽膚水的動作一頓,四點半一直下到現在,也不知道辛塵出門的時候,有沒有拿把傘。
她迅速護好膚,就去看看鞋架旁邊的傘桶,裡頭一把傘還安安靜靜地待著,似是訴說著它的乖巧。
尹桐抿緊了唇,只能是寄希望於,辛塵直接在樓底下打的車。
“咦?桐姐你這秋天的睡衣什麼時候拿出來穿的啊?你不一週前就開始穿冬天的睡衣了嗎?”陳鑫然正好在客廳收拾垃圾,準備等會出門帶下去扔掉,結果餘光不經意間就看到了陽臺上曬著的衣服,她疑惑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