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光下整個人如同籠罩在陰影裡。手機鈴聲在這時突兀地響起,袁夏摸出手機,看見來電人,凝重的神情才鬆了一些。
賀蘭霸聽見袁夏對手機那頭的男聲說:“……嗯,她沒事,放心吧……別多想了,跟你沒關係……”然後又嗯嗯地應了幾聲。
賀蘭霸起身輕拍袁夏的肩膀,示意自己先走了。袁夏衝他點點頭,繼續和手機那頭通著話。賀蘭霸走到住院部大樓門口,回頭看著握著手機起身在花園裡踱步的袁夏。這背後的故事其實他早猜到了,只是沒有點破。這就是為什麼袁夏會參演龐麗的劇本的原因。
電梯裡只有他一個人,袁夏的話不停迴響在耳邊——本來以為自己有大把大把的時間,錯過今天還有每天,錯過這一刻還有下一刻,可忽然之間那些時間都被沒收了。
這話聽上去怎麼這麼叫人難受呢,賀蘭霸望著一下下變化的樓層數字,心想。
因為上天收走他時間的時候,連個倒計時都沒有給啊。也許這就是懲罰吧。他很高興袁夏覺悟得比他早,他還知道後悔,還知道彌補,那麼他就還有機會抓住幸福。哪怕只是幸福的尾巴。
哪怕只是那樣,也很好啊。
推開頂樓的大門時,果然看見天台邊孑然而立的身影,穿著病號服也像年輕的皇帝一樣,一股子“老子病了,普天之下還是老子的王土”的氣場。
“你在這兒看什麼呢?”賀蘭霸走上前去,向下望了一眼,袁夏還一個人坐在花園樹下的長椅上,像在發呆。他方才也是抬頭打望的時候注意到凱墨隴在天台的,當然也不一定就是凱墨隴,不過那時他也不知怎的就如此肯定,“醫院的天台只有想跳樓的人才會來。”
“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為了愛情跳樓殉情。”凱墨隴抱著手臂,望著足下二十層樓的高度,喃喃自語著。
“雖然我也不贊同這麼極端的作法,但是這事也不絕對吧,”賀蘭霸說,“如果你愛的人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某一個時刻突然產生想跳下去的念頭,也不難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