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那兩坨異樣的潮紅已經褪去了,精神狀況看起來比之前好了許多,但臉色和唇色還是有些蒼白,顯然還是個虛弱的病號。
沈念星不想搭理他,但還是忍不住伸出了左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已經不燙了,看來是已經退燒了。
她在心裡舒了口氣,然後,果斷地收回了自己的左手,緊接著才發現自己的右手還攥著他的手指頭,立即甩開了,像是甩垃圾一樣嫌棄。
她也不再看他,冷著臉把腦袋扭到了一邊去。
周凡渡知道她生氣了,想哄哄她,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思考著,緊張地舔了舔乾澀的雙唇,然後,小心翼翼地說了句:“這次是我不對,以後我都聽你的。”
沈念星哼了一聲,冷冷道:“你可別這麼說,身體是你自己的,又不是我的,你想怎麼作就怎麼作,作死了也和我無關。還有,你也別誤會,我要不是怕你死在我租的房子裡,我才不會送你來醫院呢。”
她身上穿著的衣服還髒兮兮的,上面沾滿了黑漆漆的水漬和泥土,全是送他來醫院的路上的摔倒的證明。周凡渡一看到她現在的樣子就心疼、愧疚,所以完全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絕對的謙卑:“無論如何我都要謝謝你。”又說,“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沈念星微微側目,斜眼瞧著他:“你少給我來這套,我才不當你的救命恩人呢,誰愛當誰當去吧。”說完,她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就走。
周凡渡一愣,著急詢問:“你要去哪兒?”
沈念星頭也不回地朝著輸液室門口走了過去:“輪不著你管。”
也是在這時周凡渡才注意到她走路時雙腿一瘸一拐的。
每走一步路,沈念星的右腿膝蓋就鈍痛一下。她剛才睡著之前還掀開褲子看了看自己的腿,青了好幾塊,尤其是膝蓋,甚至已經變成了青紫色,都是在來醫院的路上摔的。摔成瘸子了都。
現在瘸子要去個廁所。
然而才剛走到輸液室門口,沈念星的心裡就打起了退堂鼓。
門外是一條幽長的走廊。凌晨時分,醫院的走廊上沒有一個人。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孤零零地照射著鋪在地上的白淨瓷磚,越發渲染了清冷陰森的氣氛。
空氣中瀰漫著清冷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沈念星站在輸液室門口,朝左看去,走廊盡頭是b超室的緊閉大門;朝右看去,盡頭是手術室的大門。掛在天花板上的指示牌顯示衛生間在手術室那一側。
不知為何,沈念星只要一看到手術室就想到了死人,一想到死人就想到了太平間,繼而想到了與太平間有關的一系列靈異故事……其實吧,這個廁所,也不是非去不可。
老孃憋著!
沈念星又轉頭回去了,重新坐在了周凡渡的病床邊。
“腿怎麼了?”
沈念星才剛一坐下,周凡渡就擔憂地問了句。
“摔得。”沈念星也不是那種隱忍不發的人,直截了當地說,“揹你來醫院的路上摔得,膝蓋都摔紫了!”
周凡渡心裡真挺愧疚的,然而還不等他開口,沈念星就問了句:“你現在心裡是不是特別過意不去?”
周凡渡實話實說:“是。”
沈念星:“那你扶我去上個廁所,我的右腿不能動了,必須靠人攙扶才行。”
“……”
周凡渡盯著她看了兩秒鐘,開口,非常嚴肅又認真地對她說了一句:“我可以扶你去廁所,但是,這個世界上,只有科學沒有鬼。”
沈念星臉頰一熱,惱羞成怒:“誰說我在害怕?我一點也不怕,要不是因為我的膝蓋太疼了,肯定用不著你陪我!”
周凡渡之所以跟她說那句話是因為即便自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