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樊淵抱著顧煬回來,面上閃過一絲不贊同,卻沒有明說,只是低頭跪在地上,用沒有起伏的音調敘述他的來意。
“稟魔王,近日聖教動作頻繁,正在召集人手揚言要將魔族一網打盡,經調查,如今魔殿內已經混入了聖教的臥底。”
這高階魔物這麼說的時候,抬起頭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被樊淵抱在懷裡熟睡的顧煬,暗指聖教的臥底很大可能就是顧煬,只有顧煬是最近來到魔殿的,並且一到魔殿就引起了他們冷漠的魔王的注意力。
樊淵對這高階魔物視而不見,只是小心翼翼的把顧煬放在床上,緊接著自己也躺在了一旁。
高階魔物等了又等,等不到樊淵的一聲指使,只能沉默離開。
向來冷血殘暴的魔王因為一個低階魔物完全變了個樣,甚至讓冷若寒冬的魔殿暖如春日,說出去怕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可是近幾日魔殿內的魔物們卻知道這並不是玩笑,他們的魔王真的為了一個低階魔物玩起了從起君王不早朝的把戲。
自顧煬來到這裡後,樊淵日日帶著顧煬到處亂逛,兩個人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把魔界上上下下游玩了個遍。
說是遊玩也不夠確切,因為魔界也就那樣,永夜、血月、焦土。
他們總是走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散步,往往散著散著就變成了靠在某個角落親吻。
樊淵說到做到,從沒有讓顧煬餓到,哪裡是餓到,簡直是把顧煬餵養的太好了,每次都是顧煬喊著不吃了不吃了,才會被樊淵放開。
他們在這夢境世界玩得不亦樂乎,渾不在意外界的言論,直到一日,魔王的魔王印丟了,魔殿徹底亂了起來。
所有高階魔物們都來到了魔殿內齊聚一堂,共同商討著關於魔王印的下落。
他們懷疑的目光直指和樊淵一起坐在王座上的顧煬,眼神中的惡意毫不掩飾。
顧煬被這麼多雙惡毒的眼睛盯著,無聊的打了個小哈欠,歪頭靠在了樊淵的肩膀上。
樊淵斜倚著王座一邊的扶手,一條腿單膝踩在王座上,一條腿落在地上,顧煬就坐在他的腿邊,背靠著樊淵曲起的腿,腦袋枕著樊淵的肩膀。
兩個人都對魔王印沒什麼印象,也沒什麼興趣。
底下的高階魔物們已經吵成一團,魔王印對於魔族和整個魔殿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存在。
擁有魔王印,就可以無傷穿過魔界外的血海深淵,直接抵達到魔界的內部,如果聖教拿走了魔王印,就可以直接舉兵攻打進魔殿。
幾個職位高的魔物再也等不了了,齊齊上前指控顧煬,認為顧煬就是聖教派過來的尖細,要求魔王立刻將顧煬抓住,壓進煉獄監牢嚴刑審判。
樊淵指尖把玩著顧煬的一縷黑髮,對下面那些亂糟糟的言論充耳不聞。
顧煬仰頭看向樊淵,勾了下樊淵的手指:
“他們要你把我抓起來呢。”
樊淵輕輕扯了下顧煬的髮絲,讓顧煬靠近他,伸手扣住顧煬的後頸輕捏,嘴角勾起一點。
“抓住了。”
顧煬被樊淵逗笑了,抓了一縷髮絲去撓樊淵的脖子,兩個人在高高的王座上笑鬧一團,將王座下的高階魔物們氣了個半死。
大魔王樊淵對魔王印的失蹤無動於衷,高階魔物們乾著急卻沒有個主心骨,這件事就這麼被拖延了下去。
夜裡,顧煬在睡夢中被餓醒了。
他臨睡前剛剛被樊淵餵飽,沒想到半夜又餓醒了。
這幾日顧煬發現他越來越能吃了,卻不好意思說,畢竟他現在的食物實在難以啟齒。
顧煬醒過來就捧著自己的肚子蜷縮成一團,靜靜忍耐著,誰知肚子的哀鳴聲越來越大,樊淵還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