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煬低下頭,眼神裡面有些茫然和無措,指尖不自覺的扣著自己的胳膊。
“樊淵,你早就知道了?”
樊淵點頭:
“嗯。”
顧煬就翹起嘴角,扯出一抹特別難看的笑:
“還要你遷就我這麼久……我是不是特別愚蠢?這麼明顯的事情,我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樊淵要去抱顧煬,卻被顧煬用手抵在了胸口,阻止他的靠近。
“顧煬,你一點都不傻,是我不該碰你的後背。”
顧煬垂著頭,一對毛絨絨的小兔耳朵跟他的主人一樣,無精打采的垂著。
“是我太粘你了……跟你沒關係……樊淵,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樊淵沉默片刻,還是起身出去了。
顧煬又蜷縮成了一團,腦海逐漸清明,思緒也越捋越清楚。
明明這麼明顯的假孕,他應該早就發現了,那麼多蛛絲馬跡,若是以前,他一定不會這麼傻的真以為自己懷了小兔子……
《兔子新娘》對他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這麼想著,顧煬又搖了搖頭。
不只是《兔子新娘》的影響,還是他太笨了,簡直笨到家了。
顧煬側頭,看著床旁邊亂七八糟的兔子窩。
窩裡擺著幾件疊得整整齊齊的小兔子衣服,顧煬喉間哽咽一聲,又被他強硬的壓了下去。
他沒臉哭,這是他自己搞出來的烏龍,是他自顧自的給了自己無限的期待,還攪得樊淵也不得安生。
小兔子……
他的小兔子……
他的小兔子從來沒有存在過……
顧煬又把頭埋進到臂彎裡,雙手緊緊扣著自己的手臂,整個人像陷進了無聲的深海里,這深海里只有他自己。
直到他懷裡被硬塞進來一個東西,顧煬才抬頭,看到樊淵往他懷裡塞了一隻毛線織得小兔子。
這小兔子織得栩栩如生,跟顧煬一樣,是個垂耳兔。
顧煬捧著被樊淵強硬塞過來的針織兔子,有些茫然。
“這是什麼?”
樊淵拎著一個非常大的行李包,他把行李包開啟,裡面塞滿了這種針織兔子。
他一隻接著一隻的往外拿,每拿出來一隻都要給顧煬介紹。
第一隻拿出來的針織兔子特別醜,兔耳朵都有點歪斜,被樊淵擺在床上拍了拍腦袋。
“這只是老大,叫樊老大,織得時候不太熟悉,長殘了。”
緊接著樊淵又拿出來第二隻,第二隻要長得順眼一點,但也說不上好看。
“這只是老二,叫顧二瓜。”
“這是樊三仔。”
“這隻叫顧四眼。”
顧煬看著一隻又一隻的針織兔子被擺在他的周圍,將他逐漸包圍,針織兔子們從第一隻的難以入目,到後來的越來越精美,他甚至能想象到樊淵織它們時的情形。
原來樊淵每天晚上在顧煬睡著後偷偷出去,就是為了做這些事情。
直到床上擺不下了,樊淵就開始往顧煬的懷裡塞。
顧煬懷裡塞滿了針織兔子,再也不能蜷縮起來,他展開雙臂,抱緊懷裡的兔子們,眼尾越來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