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煬沒有想到,這一開始,不是兩三個小時、不是十幾個小時,而是整整二十四個小時。
好在樊淵還有點人性,知道中途喂顧煬吃點東西,甚至還讓顧煬睡了覺。
其實與其說顧煬是睡覺,不如說他是暈了過去。
第一個二十四小時結束,顧煬發現一直結實的大床已經開始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顧煬想著這床是不是要壞了,剛伸了下胳膊,想要摸一摸床架子,就被樊淵拽了過去,打算開始第二個二十四個小時。
時間似乎對樊淵來說已經沒有了意義,他唯一想要的,只有顧煬。
顧煬終於哭了起來,邊哭邊求樊淵,求饒求了很久,樊淵一次都沒有答應,鐵了心要讓顧煬記住他們的開始。
第二個二十四小時裡,顧煬連兩個小時都沒撐住,雙眼一閉就暈了過去,然後在大床不甘重負的“吱嘎”聲中醒來。
顧煬一醒來就哭,哭哭啼啼的拍樊淵的手臂:
“樊淵,床要壞了,真的要壞了。”
樊淵低頭和顧煬額頭相貼,黑眸裡全是決心。
“壞了就換。”
顧煬眨了眨眼睛,被氣到了,可能因為生氣,這次沒暈。
他沒暈,樊淵更開心。
第二個二十四小時也結束了,樊淵去給顧煬準備食物,顧煬雙眸有些呆愣的癱在床上許久。
等他有點緩過神來,立刻伸著痠軟的手臂去找手機。
他開啟計算機,開始算10000分鐘是多少個小時,算完又算他們還剩多少個小時。
在得出還剩將近一百二十個小時的時候,顧煬抖著手指,發了個朋友圈。
“救命!我要死了!”
朋友圈剛發出去,樊淵就端著食物進來了,顧煬的手機立刻嚇掉地上去了。
樊淵把食物放在床頭櫃,特別熟練的拿起一個小桌子立在顧煬面前,給他擺好食物,將勺子遞給顧煬。
顧煬委委屈屈的接過勺子,然後勺子跟著他的手指一起抖。
樊淵撿起地上顧煬的手機,看了眼他發的朋友圈,微笑著將手機螢幕按滅,放在床頭櫃。
顧煬有點緊張,捏著勺子舀起一點粥,還沒等喂進嘴裡,勺子就從手裡掉了下去。
樊淵拿起掉回碗裡的勺子,開始喂顧煬吃飯。
顧煬小心的攏了攏被子,把自己包了起來,就露出個腦袋吃飯。
看著一桌子的清淡食物,顧煬開始覺得之前那一大鍋的排骨就是個陰謀。
就像是暴風雨前,先給顧煬的一點甜頭。
吃過飯後不久,第三個二十四個小時開始了。
大床的“嘎吱”聲越來越大,顧煬心裡一開始有點緊張,總擔心這床會塌。
不過很快,他就沒有閒空夫去擔心這件事情了。
在又一個天明,在小別墅待了許多年的老員工——主臥的大床,發出最後一聲哀嚎,終於從中間的床板開始斷裂,塌了下去。
樊淵和顧煬還在床上,因為床板斷裂,兩個人跟著一起掉了下去。
不過好在床上鋪著的床墊和被子夠厚,他們兩個人都沒有什麼安全問題。
就是顧煬發出了和床板一樣的哀嚎,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一步到胃。
雖然過程是痛苦的,結局卻是美好的。
這大床塌了,顧煬特別的開心,他以為這一切終於可以結束了。
樊淵眯著黑眸抱起顧煬,帶著他離開了塌下去的大床,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