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室內沒有燈光時,窗外的黑夜就顯得明亮起來。
顧煬能從臥室的窗戶看到夜空上的一輪殘月,殘月邊聚攏著幾顆閃爍的星。
那星星的光芒在顧煬的眼底閃爍著,又逐漸變得模糊。
樊淵突然將窗簾全部拉上,室內徹底黑了下來,兩個人靠在窗邊,安靜無風的室內,窗簾突然飄蕩起來。
顧煬終於知道樊淵所說的“幫我一點忙”是什麼忙,也知道了樊淵這些天為什麼要和他分房睡。
但顧煬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他雙手向上,緊緊拽住了窗簾,腦袋也抵在了窗簾上。
柔軟無依的布料和他的碎髮一樣,沒辦法安分下來。
顧煬親眼見證了晨光一點點的變亮,微光從窗簾慢慢透了進來,照亮了室內的一切。
直到清晨來臨,顧煬才終於有機會躺回床上休息。
被空了一夜的大床,床單冰涼,讓顧煬泛著高溫的面板感到萬分舒爽,可很快,就連這唯一冰涼的床單也被染上了同樣的溫度。
顧煬左手臂擋著眼睛,終於哭了起來:
“樊淵,你不是人……你太不是人了……”
顧煬隱約聽到樊淵的一聲輕笑,得到了樊淵的回應:
“人有我厲害嗎?”
顧煬發誓,他再也不會幫樊淵“一點忙”了。
早上顧煬是被樊淵背去教室的,他們到了學校一下車,顧煬差點直接跪在地上,雙腿一直在打顫,沒有辦法,只能讓樊淵把他背了進去。
一路上顧煬的臉都藏在樊淵的頸窩裡沒有抬起過,他終於認清了他和樊淵在體力上的差距。
明明樊淵的運動量更大,要比他更累才對,結果最後雙腿打顫的只有他一個人。
樊淵揹著顧煬一路穿過操場、走進教學樓,最後來到了班級門口。
一到班級門口顧煬就不幹了,拍著樊淵的後背想要下來自己走。
他們來的時間不算早,教室裡已經到了很多人,此時亂糟糟的在聊天,不少人注意到了剛到門口的樊淵和顧煬。
顧煬小臉繃得緊緊的,覺得他身為男人的尊嚴受到了挑釁,乾脆雙腿一蹬從樊淵的後背上跳了下來。
樊淵任由顧煬跳下去,雙手卻早早的張開,虛攏在顧煬身邊。
果然顧煬雙腳剛落地,膝蓋就是一彎,整個人倒向一旁,被樊淵抱住。
樊淵也沒有嘲笑顧煬,只是抱著顧煬的腰,要扶著他進教室。
教室裡那麼多人看著呢,顧煬覺得他這要是被扶著進去,男性尊嚴將蕩然無存。
顧煬推開樊淵的手,抬頭瞪了樊淵一眼,他辛苦一夜,眼尾還泛著紅暈,這一眼瞪過去,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偏偏顧煬自己不知道,還以為他這一眼特別的威風凜凜。
樊淵見顧煬堅持,也就由他去了。
顧煬站穩身體,挺直脊背,慢慢向前邁出一步。
有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雖然他走得慢,但他走得帥啊。
卓婉在這時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顧煬在那裡老頭漫步,細眉一皺,催促顧煬:
“顧煬,趕緊回座位上去,你在那兒散步呢?”
班級裡傳出幾聲偷笑聲,顧煬抿緊嘴角,正打算咬咬牙走快點,就被樊淵從背後抱著腰給提了起來,三步並兩步帶回座位上放下他。
顧煬身上的衣服被樊淵提得有點往上竄,被他放在座位上後特別不滿的往下拽著衣服。
“要你管,我自己可以走!”
樊淵指了下前面:
“我不管,但你堵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