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容昭手上帶著血的刀刃砸落在青石板上。
此時的他如同一個在孤身在戰場廝殺多年的猛獸,在無盡的雨夜和黑暗中,終於有人站在他的身後,幫他擦掉滿身鮮血,告訴他,他願意與他並肩而戰。
容昭從周燁的手掌掙開,用手背擦了下不爭氣的眼淚。
周燁垂眸看著眼前人,對方的眼睛泛著紅,盈著水汽,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他,褪去滿身堅硬和殼和刺,變得如此清晰和柔軟。
他忍不住再次伸出手,想把他狠狠揉進自己懷裡。
“滾,”容昭一掌拍飛周燁的手,揉了下自己的鼻子,偏過頭說道,“死基佬,離我遠點。”
馮明晨趁機,轉身就往小巷外面跑,周燁和容昭同時追了上去。
“砰”的一聲,一道沉悶的聲音自前方響起。
馮明晨應聲倒下。
他額前被一顆子彈擊中,留下一個紅色的點,鮮血從血窟窿裡流了出來。他睜大眼睛,似乎有點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就死了,怎麼突然就這麼死了。
周燁跑出巷口,迅速掃了一眼四周,這附近埋伏著一個專業狙擊手。他拿出電話,叫了人來。
容昭垂眸看著馮明晨的屍體,似乎對他的死並不意外。他一直都知道,家族滅門案的背後有一雙巨大的無形的手。
他從不親自動手,卻又操控一切。
警車很快趕到,痕檢和法醫也都到位,偵查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吳昊戴著一雙白色的手套,蹲在馮明晨的屍體旁邊,檢視了一下他額頭上的致命傷,又往下,掰起他的脖子看了看。
吳昊起身走到周燁身前,抓起他的手。
周燁猛得一縮手,頗有些慌張地往容昭的方向看了看,警惕地對吳昊說道:“幹什麼你,休想玷汙我的清白。”
吳昊掃了一樣周燁手掌和手背上的傷痕:“目測跟死者脖子上的傷痕來自同一把兇器。”
說完叫了一個實習法醫幫周燁處理了一下傷口。
痕檢撿起地上的刀放進透明物證袋裡封好,吳昊接過來看了看:“八成是這把。”
“的確是,”周燁任由小法醫給他的傷口消毒,眉頭都沒皺一下,眼睛也不帶眨的,“追捕嫌疑人的時候,對方試圖反抗,拿刀劃傷了我,幸虧容警官反映快,把刀搶了過去,搶奪過程中不小心劃到了對方的脖子。”
嫌疑人已經死了,脖子上的也不是致命傷,正常情況下不會對一個執法的警察過分追究。
吳昊聽完,果然沒有多說什麼,走到容昭面前,遞給他一張消毒紙巾,有些心疼地說道:“肩膀上的傷還沒好透,怎麼脖子上又來了一刀。”
容昭脖子上的是在跟白小晴周旋的時候留下的,他接過吳昊的紙巾,將領口的幾處血跡擦了擦:“沒事。”
吳昊拎過來一個藥箱:“我先幫你處理一下,一會救護車來了,一定要去醫院檢查檢查。”
好好的一個美人,怎麼天天不是這兒傷就是那兒傷,他慣常憐香惜玉,心痛得不得了:“沒事少跟周燁混一塊,這弄的。”
容昭嗯了聲,沒有多說什麼,最後想了一下,還是說道:“我除了工作和查案,我都會離他遠點。”
他老聽人說周燁和吳昊之間有點什麼,吳昊都直接說讓他離周燁遠點了,他本來就不願意摻和他們的感情,當然要有多遠離多遠。
吳昊聽見容昭的話,心裡頓時一喜,小昭跟他這樣說話,意思就是對他有點意思了,不然不會這麼一本正經地解釋和保證。
周燁也聽見了容昭的話,自然是滿心不愉快,一邊指揮現場行動,抽空走過來,不捨得對容昭說什麼,只好挑釁吳昊。
他指了指容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