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面晃動,能看見她時而露出來的披肩長髮。
“噼裡啪啦”的雨聲混合著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噠噠噠”的聲音,將雨幕襯托的愈發潮溼。
她的腳步看起來不疾不徐,不急著回家,也不急著赴約,悠然得像是在度假,好像她愛極了這雨夜,好像雨夜就是她的愛人。
她身上似乎帶著天生的吸引力,引著人誘著人,讓人想要擁有或破壞。
周燁收了傘,躲在一個廣告牌後面,身上的衣服很快溼透了,襯衫布料貼在面板上黏糊糊的,還有點悶。
他跟得很小心,確認自己不會暴露。
正常情況下,他應該拿著警官證走上去,詢問她需不需要幫,或者送她回家,提醒她這樣的天氣出來不安全。
可他沒有這麼做,正因為她身上特別的吸引力。
那是無論常人還是罪犯都會喜歡的味道。
周燁往前走了走,好讓自己可以在危險襲來的時候及時衝上去保護她。
女人舉著傘一直往前走,路過二十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散發著香味的花店、因為下雨而沒什麼人光顧的水果店,最後又拐回了巷子。
她一次也沒有回過頭,周燁自信自己不會被發現。
然而他下一秒就見本來還在雨中漫步的女人閃身拐進了另一條巷子。
在警校的時候,周燁的追蹤與反追蹤成績就是他們那屆最好的,到了市局也沒人能比得上他,新任警草容容除外。
然而周燁還是暴露了,整個東榆市公安系統內沒有這麼牛逼的女人。
那麼就只剩下一個解釋了,高手在民間。
巷子裡沒有路燈,一片漆黑,只有上面的住戶視窗裡投了點光出來,連雨水都照不亮。
周燁貼著牆進去,“砰”的一聲,背後突然遭到襲擊。
對方不給他一絲反應的時間,緊緊掐著著他的後脖頸往溼漉漉的牆上摁。
女人的力氣很大,又下了死手,指尖狠狠掐著周燁的喉嚨,不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
掙扎中,周燁聽見背後發出一點緊緊咬著牙齒的聲音,一絲淺淺的壓抑的嗚咽聲從那女人的喉間溢了出來,
這是恨極也痛極了的樣子。
她悲傷狠厲又決絕,像要抱著一團夢魘滾進地獄。
“住手,”周燁反手抓住女人的手腕,喉頭猛得湧進來一股伴隨著雨水的潮溼空氣,咳了一聲說道,“警察。”
光線昏暗,看不清女人的臉,她身上的裙子已經溼透了,頭髮也溼了,正往下滴水。
聽見他的聲音,她似乎怔了一下,有點氣急敗壞地從他手上掙脫開,轉身跑了。
連掉在地上的鞋子都不要了,光著腳,提著裙子,沒有半分女人的扭捏,姿態十分豪放。
她似乎對著一帶很熟悉,七拐八拐,很快逃脫了。
周燁沒追上,站在路口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他總感覺這個女人有點熟悉,似乎在哪兒接觸過。尤其當她的呼吸落在他耳側的時候,他一定在哪兒經歷過。
周燁仔細想了一遍,他身邊根本沒有這號女人,光是身高就沒有。
近一米八的女孩子並不常見,他要是認識,一定能想起來。
最重要的一點,他一個GAY,一個純潔徹底的GAY,更不可能抱著一個女人,讓她的呼吸落在自己身上。
周燁撿起地上泡在一層積水裡的黑色高跟鞋,抬頭看了一眼女人消失的方向。
此時剛好是午夜十二點,要不是這場雨夜的背後與一樁惡劣的連環兇殺案有關,自己還差點被對方掐死,這樣劇情就跟童話故事一樣了。
周燁抬著下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喉間被掐出一道凹陷的紅痕,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