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瓊,第一名受害者,二十二歲,在一家外貿公司做銷售,六月三號晚上陪客戶吃好晚飯回家的路上失蹤,屍塊於六月二十號在城郊一處廢棄的電池廠被發現。
趙甜,第二名受害者,十七歲,高二學生,六月十號晚自習放學跟同學分別之後失蹤。屍塊於六月二十三號在垃圾場被發現,這天正好是她的十七歲生日。
賀豔豔,第三名受害者,二十三歲,於六月二十號大學畢業典禮結束當晚失蹤,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三名受害者相互之間不認識,沒有任何交集,體貌特徵、氣質和人生經歷也沒有任何重合點。
家屬均沒有接到嫌疑人的電話,排除綁架勒索撕票。
已透過調查排除熟人作案。
經法醫堅定,兇手殺人分屍用的兇器是普通的水果刀和剁骨刀,只能根據刀口切面和角度,推測出兇手的身高在1.77m左右。
兇手居住條件不好,懂攝影,有一間沖洗照片用的暗房。有車,用以拋屍。
犯罪心理畫像顯示,兇手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童年遭遇過不幸,這種不幸來自他的母親。
這不是他第一次犯罪,之前有過或輕或重尚未被發現的罪行。
周燁靠在桌邊,抬了抬下巴,示意鄭可可以開始彙報最新進展了。
鄭可開啟膝上型電腦,投影儀上出現一張皺巴巴的床單。
斑駁的血跡將原本生機勃勃的綠色染成了陰暗無光的墨綠,如同籠罩在黑夜上空的巨大幕布,有些讓人透過不過氣來。
“垃圾場內包裹屍塊用的床單,來源鎖定在輕紡市場一家叫欣欣家紡的商鋪。”
之所以能找到這條線索,是因為這家店的老闆下海之前是學服裝設計的,有輕微的強迫症,她看這批床單中有幾條的邊線車歪了,手動改了一下。
因為對自己的作品太過滿意,她把自己的名字車在了標籤上,自作主張地給這平平無奇的床單注入了所謂的美學靈魂。
兇手不會想到,一條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爛大街款淺綠格子床單會在陰差陽錯之下被暗藏了玄機,成為勒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條索命繩。
“輕紡市場的攝像頭拍下了購買這批床單的顧客,”鄭可播放了幾段擷取到的影片,抬頭看著螢幕說道,“最後鎖定在這十個人身上。”
輕紡市場屬於中低檔消費場所,室內光線不好,有幾處電燈都是壞的,因此這幾個人的臉部並不清晰。
周燁讓鄭可以0.5倍的速度重新播放了一遍這幾段監控影片。
會議室只有投影儀的部分是亮的,容昭坐在一個黑暗的小角落裡頭,他認真看著投影螢幕,眼神微沉,若有所思。
這十個人看起來跟一般的路人沒有區別,有帶著孩子的家庭婦女,有結伴的大學生,也有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
現實中很多兇殘的連環殺人犯很擅長隱藏自己,披著一層普通人的偽裝,極少與人發生衝突,不願意給周圍的人留下特別的印象,巴不得做個隱形人。
周燁轉身開啟會議室的燈:“東子。”
“這幾個人中只有一個人用的是現金支付,另外九個用的支付寶和微信,”白旭東往自己嘴裡塞了幾顆旺仔小饅頭,興奮地盯著投影上的畫面,“感謝網際網路移動支付時代。”
“只要調取老闆的收款記錄就能拿到這九個人的資訊了,”肖潛越說越興奮,“先抓過來審一遍。”
“不對,”周燁點了點投影畫面,記號筆的紅色光點落在正在從錢包裡掏錢付款的男人身上,“重點查這個人。”
一系列案件均顯示出兇手具有過人的反偵查意識,他不會不知道也不會想不到,網際網路是有記憶的,現金支付才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