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燁:“儘快跟林洪澤匯合,讓他派人把蘇嘉澤帶走。”
容昭點了下頭,一邊走一邊抬眸看了看周燁:“我本來以為沒法跟你一塊看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了。”
“好在趕上了,”容昭看著路邊樹梢上墜下來的晶瑩的冰稜,蹲下來捧了一捧雪,團成了一個雪球,微微笑了一下,“還有十一天就是婚禮了。”
雪慢慢停了,整個世界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寂靜卻不再寂寞。
最後一片雪花落在容昭的睫毛上,很快化成了一滴水珠,周燁低下頭將那滴水珠吻掉,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
他從盒子裡拿出來一枚戒指,半跪在雪地上,握住容昭的左手,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嫁給我。”
看容昭不說話,周燁有點著急地解釋道:“怪我,該早點向你求婚,戒指昨天才取回來,你…別生氣。”
這兒沒有鮮花也沒有燭光晚餐,只有越刮越大的風,周燁急得抓了下頭,像個土匪一樣說道:“你都上了我的床了,不嫁也得嫁。”
聲音又軟了下來:“那…要不然,求你,我求你娶了我,行不行?”
又咬了下牙低聲道:“下次,下次讓你在上面,我保證說話算數。”
周燁抓起容昭的手,把戒指戴在了他的左手無名指上,放在自己唇邊吻了吻:“不管是今生還是來世,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人。”
容昭把周燁從雪地上扶起來,耳尖微微泛著紅:“急什麼,又沒說不嫁你。”
周燁從雪地上起來,抬了下眸,突然用力把容昭推開。
“砰”的一聲,槍聲打碎了雪地的寧靜,遠處,蘇嘉澤手上舉著一把槍。
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他不想一個死去,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下地獄。
他必須把容昭帶走,活的帶不走,他就把死的帶走。能跟容昭死在一起,是他的願望。
蘇嘉澤再次舉起了了槍,扣動扳機。
可惜他沒有機會了,周燁比他快了一步。
“砰”的一聲,蘇嘉澤應聲倒下,鮮血染紅了地上的積雪,像一大片盛開的罌粟花,他最後看了容昭一眼,直到嚥氣也沒能閉上眼睛。
容昭抱著周燁,在他背後摸到一片血跡。
蘇嘉澤開向他的第一槍被周燁擋了下來。
容昭坐在地上抱著周燁,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鮮血,顫著聲,想責備和質問他,又不捨得發作:“林洪澤沒有跟你說我穿了防彈衣嗎!”
周燁抬起手,把容昭眼角的眼淚擦掉,抱歉地笑了一下:“對不起啊,我忘了。”
千鈞一髮之際,他沒有思考的時間,也沒有反應的時間,保護容昭已經刻入了他的骨髓血液裡。
容昭抱著周燁,他不敢想象,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了周燁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本來就是被他留在這人間的,因為他,這天地才有了顏色,有了聲音和香氣。
如果沒有他,如果沒有他……
容昭抱著周燁,第一次放聲大哭,像是要把這一輩子的眼淚都流乾,聲音悲慟,像是要把自己的靈魂嘔出來。
“別嚎了,”周燁把容昭臉上的眼淚擦掉,掀開自己身上那件毛線馬甲,有點吃力地笑了一下,“光許你穿防彈衣,別人就不能穿了嗎?”
防彈衣是短馬甲的形狀,用來護住心臟和內臟。周燁被擊中的是肩胛骨的位置,不知為什麼流了這麼多血,引得容昭哭了頓喪。
連著病假帶婚假,周燁足足可以在家裡休息一個月。
同性婚姻暫不合法,婚假本來是不能請的,周燁從齊局那硬磨磨出了幾天事假當成婚假。
婚禮這天天氣很好,太陽一早就出來了,照得大地一片燦爛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