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燁猜到容昭想說什麼,他曾經在不知道容昭的真實身份的時候查過他,從容昭這個名字的出生到長大都查了,心裡隱約是知道的。
只是,他更想由容昭親口告訴他。
容昭說到了那邊再說,周燁也就不多問了,隨口聊道:“你們隊今天接的那個餐廳老闆夫妻被殺案,聽說不到三個小時就破了。”
容昭點了下頭:“因為兇手比較普通,不是電影也不是小說角色,就是現實中普通人的思維,所以很好查。”
又低聲道:“林洪澤在查我,今天的警情案發地點就在我以前讀高中的地方,他應該是去了檔案室。”
周燁料到林洪澤不會老實:“他查到什麼了嗎?”
容昭:“沒。”
周燁握住容昭的手:“就算天塌下來,還有我在,我幫你頂著。”
容昭帶著周燁來到東城一處小區門口。
這間小區的外牆上被貼滿了小廣告,磚瓦陳舊破損,看起來起碼三十年的房齡,門口連保安室都沒有,大門更是形同虛設。
進出的多是老人,和在附近打工的人。
容昭帶著周燁往小區裡面走,一邊說道:“這兒很多房子都是租出去的,左鄰右舍之間大多互不認識。”
容昭停在靠近小區裡面的一棟樓前,轉頭問周燁:“有煙嗎?”
周燁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根,放在自己嘴裡點著,吸了幾口遞給容昭。
容昭剛吸了兩口就被周燁拿走了,剩下的都是周燁抽的了。
容昭並沒有上去看看的打算,轉身坐在樓道門口的小花壇上:“他以前就住在這。”
周燁挨著容昭坐下來,知道他說的那個他是誰。
六年前,容昭以為自己殺了徐運良,不敢回家,也不敢去警方,一心想著躲起來,找機會給家人報仇。
他在外面飄蕩了很久,身上沒錢,沒有地方住,只能跟著流浪漢一起睡在橋洞下面。流浪漢起碼還有鋪蓋,他連鋪蓋都沒有,睡了兩天就感冒發燒了。
最後是靠著身體免疫力硬撐下來的,少年時期,正是長個子的時候,他沒有飯吃,只好等天黑了,沒有人了,出來找東西吃,翻垃圾桶,跟野狗搶食物,撿人家吃剩的食物,不要的菜葉子。
也撿礦泉水醬油瓶子還有廢紙廢鐵,能賣錢的他都撿。
不確定警方掌握了多少線索,他不敢去打零工,他沒有身份證,什麼都做不了。
就這樣過了兩個月,他知道,他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不可能一直翻垃圾生活。
容昭垂下眸:“我當時就在這附近,來的時候,指給你看的那座橋,我以前就睡在那。”
怕周燁心疼,容昭笑了一下:“那個橋其實挺好的,不透風,睡著一點也不冷。再說了,我都是白天睡覺,晚上才出來。白天挺暖和的。”
周燁低著頭,因為太心疼,雙手控制不住地微微發抖。
他猜到容昭那段日子不會好過,他以為他身上至少該有點錢,或者賣掉一點身上的東西,不至於連飯都吃不上,要去翻垃圾桶,撿人家不要的殘羹剩飯。
他也曾經是天之驕子,桀驁恣意的少年郎。
“我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然後我遇到了容昭,真實的那個容昭,”容昭繼續說道,“之所以瞄準他,是因為他是一個很適合奪舍的人。”
容昭用了奪舍兩個字,那時候的他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他跟我年齡一樣,身高和身形也差不多,長得雖說不是很像,但差距不算太大。我觀察了好些天,弄清楚,他是一個孤兒,一個人住,不大跟周圍的人來往。”
容昭低頭看著腳邊的一片落葉,繼續說道:“有一天晚上,天氣挺冷的,我就躲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