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己的身份遲早都會被容昭知道,等被他知道了,他就用吊墜哄他求他,不讓他離開他。
“你師母的葬禮,我和你爸爸都去了,當時你在忙,我們就沒去打擾你,”何雪陽看著周燁,“中秋節快到了,今年回家過吧。”
過去的六年周燁都是在療養院陪著昏迷不醒的李明珍過的,吃幾口月餅,站在窗邊看看月亮,就算過節了。
周燁低聲道:“我今年不想回去。”
何雪陽輕輕嘆了口氣,把兒子的手拉過來握了握:“那你也不能一個人在外面過。”
周燁讓何雪陽握了一會,收回手說道:“有人陪我過節了,他說以後每年的中秋節都陪我過,他親口說的,不會耍賴的。”
何雪陽張了張嘴,周燁知道她要問什麼,直接答道:“不是女字旁的她,是單人旁的他,男他。”
周燁輕輕攥了攥手上的吊墜,看著何雪陽,眼神堅定,聲音溫柔:“媽媽,我很喜歡他。”
“我想把這個吊墜送給他,還想把這一桌子的食物都打包給他帶回去。”
何雪陽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旁邊盤子裡她夾給周燁的雞腿和蝦餅,好一會沒說話。
最後端起桌上的一杯紅酒喝了幾口,用帕子擦了擦嘴唇:“我和你爸一直不同意你找個男人,六年了你也沒聽,哪怕在外面餓死都不願意低頭。”
“六年前那天晚上,你攤牌,說自己喜歡男人,不願意跟女人相親,你爸爸罵了你,罵得很難聽。”何雪陽似乎是不願意回憶當時的場景,好看的眉頭微微擰起。
周燁原本也不願意再聽第二遍,尤其在情人那天晚上容昭以同樣的話拒絕他之後。但現在他的心結解開了,他再也不怕那兩個字了,替何雪陽開口道:“他說我噁心,讓我滾。”
何雪陽垂眸看著雪白的桌布,桌上的小花瓶裡插著一朵玫瑰花,她把那支花拿在手裡,一片一片剝著花瓣,似乎這樣就能緩解她內心的不安。
“媽媽當時沒有替你說話,甚至是贊同你爸爸的,後來也沒有勸過你爸爸,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周燁想到周思懷一腳揣在他身上,大吼著罵他讓他滾蛋的樣子,語氣沉冷又帶著幾分倔強:“他就是思想封建,迂腐,霸道。”
他們的座位是包間,又是高檔餐廳,外面還有保鏢守著,何雪陽不怕自己的話被人聽了去:“你爸爸一直在看心理醫生,你是知道的。”
周燁點了下頭,周思懷說過,他是因為工作壓力大才看的心理醫生,這很正常。
何雪陽把手上的玫瑰花剝得只剩光禿禿的一個花蕊,抬起頭說道:“你爸爸少年時,大概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被一個男人......”
“雖然那個男人被你爺爺處理到了很遠的地方,但那種陰影是一輩子的,這才是他一直看心理醫生的原因,他走不出來,”何雪陽用手背摁了下有點溼潤地眼角,繼續說道,“他是走不出來,才會覺得同性戀噁心。”
周燁從來沒想過,裡面的原因竟然是這樣。他見過不少被強女乾的女人,大多數人都走出來這個陰影,好一些的一生鬱鬱寡歡,差的就自殺了。
何雪陽握著周燁的手:“你說他封建,迂腐,霸道,我不否認,正常的父母,誰不希望兒子能娶個女人,生幾個孩子,尤其是我們這種家庭。”
周燁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打心眼裡心疼和同情爸爸年少時的遭遇,可他不會妥協。
何雪陽:“媽媽並不指望也不敢奢望你能現在就跟那個男人分手,回家娶一個女人。跟你說這些,是想讓你知道,你爸爸他不是真的噁心你。”
“今年中秋節回家過好不好?”
周燁想了一下:“回家可以,我得帶上他。”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