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漂浮著大大小小的灰燼,被風和熱氣流吹得不斷飛舞,有幾粒掉進了人的眼睛裡,異物刺激著眼球,讓人很想哭。
駱瑾把容昭身上的繩索解開,一隻手緊緊拽著他的胳膊,生怕對方衝進去。
揹著一個炸.彈的劉駿風從一旁走了出來,看著正在著火的宅子說道:“都燒成這樣了,人肯定出不來了。”
駱瑾用眼風掃了劉駿風一眼:“你閉嘴。”
劉駿風不服氣地瞪了回去:“我又沒說錯,那邊房子都倒了,先不說裡面的人會不會被燒死,光是這些濃煙就足以把人嗆死在裡面,火災裡面的煙可都是有毒的。”
容昭抬腳踹了劉駿風一下,冷冷地從喉嚨裡吐出一個字:“滾。”
劉駿風被踹得撞在一棵大樹上,五臟六腑都被震了一下,疼得不敢再出聲。
容昭趁駱瑾的注意力被劉駿風吸引過去,用自己的胳膊撞開他,往火場裡面跑去。
駱瑾反應過來,拔腿去追容昭,跑到大門口,被頭頂砸下來的一條粗大的門框生生切斷了路。
他站在原地,不再往前,不是怕這條著了火的門框,而是知道,眼前的舞臺,不管結果怎麼樣,悲劇也好,喜劇也罷,都不是他應該插足的。
容昭被周燁的襯衫綁住了手腕,跑起來有些踉蹌,好幾次差點被地上的焦木絆倒。
院子四周全是火,這裡是真正的火場。
炙熱的火浪烤在身上,眼前瀰漫著濃濃的煙霧,容昭一邊跑,一邊大聲喊:“周燁,你出來!”
回應他的只有噼裡啪啦的火焰吞噬萬物的聲音。
容昭把自己的手腕放在一簇火苗上,火點燃了手腕上的襯衫布料,也灼疼了他的面板。
掙脫了襯衫的束縛,容昭往祠堂的方向跑去。
說是祠堂其實就是個普通的房間。現代人不會把墓地和牌位放在家裡,因此這間房就用來存放一些香燭紙錢之類的祭奠用品。
周燁用溼毛巾捂著鼻口,甩掉砸落在肩膀上的一塊燃木,徒手從牆角翻出來一個鐵盒子。
盒子被火烤得發燙,周燁開啟,手指上的一層皮粘在盒子上,一收手就從指端剝落了開來。
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指端傳來,周燁顧不不上疼,懷著最後的希望開啟盒子,一顆心緊張得怦怦直跳。
裡面是空的,沒有照片,什麼都沒有。
“啪”的一聲,周燁狠狠把盒子扔在了地上。
房間內的物品幾乎被燃燒殆盡,他此時恨不得自己有某種超能力,找到那張照片的所在地,哪怕廢掉他一隻手,他也要幫他拿回來。
“嘩啦”一聲,裡面房間的木門後面跑出來一個人。
這人個一米七左右,體型上看是一個男人,他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舊,腳上沒穿鞋,留著亂糟糟的長頭髮,鬍子也像是好幾年沒刮過了,一直垂到脖子下面。
那雙眼睛是黑暗的,也是渾濁的,與周燁對視上的時候彷彿受到了驚嚇,轉身就往裡面跑。
“站住!”周燁踢開一個正在燃燒的椅子,往裡面的房間追了過去。
男人手裡緊緊攥著一張紙,濃煙遮擋下看不清是什麼紙,周燁有種強烈的預感,那一定是容昭想要的那張照片。
周燁拎起靠在牆邊的一塊木頭,用力砸向男人的腿部。
男人被砸了一下,逃跑的動作慢了下來,周燁趁機追上來,一把握住男人的肩膀,把男人往自己這邊帶了帶,反手把男人摁在了地上。
周燁伸手去搶男人手上的照片,可對方攥得太緊了,怕把照片撕壞,周燁不敢用太大的蠻力:“手上的照片給我。”
“不。”男人像是已經很就沒說過話了,聲音嘶啞得很難發出一個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