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居幾人見他悽慘的模樣,也不好繼續追究他冒充陽春一事。
看著哪怕受傷,也第一時間保護書信的“陽春”,何以居突然詢問。“你是給柳白和陽春傳信的信鴿嗎?”
眾人聽此微微有些詫異的看向“陽春。”
“陽春”額頭上滲著冷汗。“我不是信鴿,還記得你們進山時看到的白色烏鴉嗎?”
八尾立刻大驚。“你是那些烏鴉?”顯然他還記得想嘗一嘗味道來著。
“陽春”搖頭。“那些烏鴉至少合群,我就不怎麼招人喜歡了,山主見我整日獨自一個,便將送信的事交給了我。很可笑吧,讓一隻不吉利的烏鴉送信。”
但那卻是他最開心的日子了,有兩個人會在見到它的時候露出開心的笑,哪怕那笑不是因為它,但它也覺得從未有過的滿足。
第49章白雪
“那烏鴉先生,你叫什麼名字?”何以居對烏鴉沒有什麼偏見,至少比螢火蟲親切得多。
白衣人露出一抹略帶小小得意的笑容,顯得有幾分孩子氣。“我叫白雪,是山主給取的。”白雪沒說的是,在柳白最初得知自己名字的時候還吃醋了,後來與人類接觸的時間長了,白雪才知道人間有個詞叫陽春白雪。
雖然山主和柳白一直稱呼他為小雪,但白雪始終堅定的認為,白雪這個名字就是對自己的肯定。
白雪自出生開始便有了自己的意識,它與其他烏鴉都不一樣,不僅僅是因為它本身就是白色的,也因為它天生能預感大凶之事。
人間傳說見到烏鴉不吉利,其實人間真正的烏鴉並沒有通報吉凶之事的能力,人類大概也只是單純覺得烏鴉粗糲的叫聲不好聽,加上烏黑的羽毛,以及烏鴉吃腐肉的習性才如此的不討喜。
而白雪,卻是真正能預知吉凶之事,最初的它懵懵懂懂,預感到誰要發生不好的事都會跑去人家面前提醒鳴叫,然而換來不是感激,而是充滿憎惡嫌棄的目光。漸漸的,白雪知道了什麼叫做“烏鴉嘴。”
即使所謂的壞事並不是因為它說了才發生,而是因為要發生了它來提醒,它依舊不討人喜歡。
甚至在同族之中,它也因為通體雪白的顏色受到排斥。長此以往,它不再開口,默默的收起自己氾濫的好心,看著一切災難如預知那般發生,但是它並不開心。
它喜歡下雨,哪怕那會讓它變得溼漉漉的,但是雨水敲打樹葉的刷刷聲會讓它覺得身邊擠滿了生靈,他們在熱烈的說著話,而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不過那終究只是錯覺,在雨天裡,除了蝸牛和蚯蚓,很少有生物會在外面活動。
直到山主發現了它,拿著果子哄騙它當信差,但其實它知道,只要山主一聲令下,山中會有無數精怪搶破頭去爭取這個機會。它不愛說話,山主就想法設法的逗弄它開口。
它和柳白搶過吃的,也曾對山主小兒科的逗弄不屑一顧,偶爾不耐煩了才會高傲的呱呱兩聲,那聲音它自己都覺得刺耳,然而山主每次都很高興的同柳白說,你兒子又說話了之類的,氣的柳白偷偷的薅它的羽毛。
它便將翅膀抬高給山主看,然後山主自然會替它討回公道。它便會在旁邊呱呱呱的叫,昂首挺胸,怎一個幸災樂禍了得。
因為時常站在山主或柳白的肩膀上看信,它漸漸的也識了些字,柳白髮現之後甚至特意翻書本教它,所以拔毛之仇也就微不足道了。
它以為日子就會這樣一天天過去,直到柳白變得滿頭白髮,自己可以趁著他身手不再靈活的時候欺負他。
然而變故總是不期而至,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安和恐慌籠罩了白雪,它在夢中驚醒,然後意識到了什麼,瘋狂撲騰著翅膀衝向白鹿山外,去尋找山主和柳白。
山主見到它驚慌失措的樣子意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