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浩然急了,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得有些可怕:“季冬,快讓大隊長把我們放出來。我們什麼也沒有做,大隊長不能這麼把我們給關起來,這不合法。”
他出去之後,肯定要去公社的革命委員會那裡告狀的。
他們是知青,是知識分子,是下鄉支援鄉村建設的,大隊裡的社員不尊重他們,給他們最差的房子住,還給他們最差的糧食吃就算了,現在還毫無理由將他們給關起來,像一個犯人一樣給關起來。
甚至他們連撒尿都沒有地方撒。
這樣踐踏他們的人格尊嚴,他們的待遇連犯人都不如,不去告狀,做什麼?
“這你就要去問大隊長了,問我做什麼?我累了一天了,沒有時間跟你在這裡胡扯。我先回去了。”
說著,季冬也不管弄浩然在後面猛地叫,而後邁開腿就走。
不過,他想著要是不管不顧他們兩個,弄浩然還好,最後憋不住會自己解決,但是徐露一個女人,就不太好解決。
這般想著,季冬便讓大隊長安排,送了兩塊竹片還有兩個恭桶進去。
反正他們該怎麼解決,想不想解決,就看他們自己了。
之前也有社員鬧事,張家棟也是這麼將人給關起來的,只不過這一次鬧事的是知青,想不到張軍還是這麼將人給關起來。
關起來好啊。
餓他們個兩三天,看他們還有沒有精力再去鬧事。
只是,季冬沒有想到的是,晚上吃過飯之後,李富強就過來找他,說了弄浩然和徐露的事情。
“季冬啊,他們被這麼關著也不是一個事啊。”李富強愁眉苦臉地說著,“我們,要不要去大隊長那裡幫他們求個情?”
都是城裡嬌生慣養的,本來下鄉已經算是為難他們了,現在還被大隊長給關起來,那更加讓人為難了。
“不用理他們。”季冬想也不想就搖頭,“不關他們幾天,他們不老實。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他們還想給大隊長添事,不關他們,關誰?”
“說是這麼說,但是他們年紀還那麼小。不懂事也是應該的。”李富強嘆了一聲,應著。
這麼年輕,哪裡分得清楚是非啊,別人一慫恿,立馬就想搞事。
季冬冷笑,說:“他們哪裡就小了?他們兩個都比我大。再說了,他們又不是剛來大隊,來了有三四個月了,大隊什麼樣的情況他們都清楚了。”
“對於社員們來說,沒有什麼比糧食更重要的。平常要是這麼鬧,大隊長可能掙一隻眼,閉一隻眼,關他們一兩天就成了。”
“這一次你看著,大隊長不關他們兩三天,不可能將他們給放出來。就算是將他們給放出來,他們出來之後也討不了好。”季冬說著。
見李富強還想再說,季冬嘆一聲,說:“李大哥,你要對人好,就看那個人值不值得你對他那麼好。”
“弄浩然和徐露明顯不值得。你去為他們求情,他們兩個反而會埋怨你既然想為了他們求情,為什麼不早點去求情,反而讓他們白白受了那麼多的苦。”
“心軟,心地善良,這個沒有錯。但是得看人,不是每個人都值得同情的。”
“這一次,大隊長明顯是想給弄浩然他們一個教訓瞧瞧,你去求情,大隊長反而惱上你,何必?”
照他說,弄浩然和徐露就不值得同情,李富強也不應該去幫他們求情。
“可是,大家都是知青,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要是什麼也不做的話,未免過於絕情。”李富強還是遲疑地說著。
大隊長之前已經嚴令不許社員們包括知青給弄浩然他們送飯,也不許別人過去倉庫那裡陪他們,和他們說話。
這樣的日子,弄浩然和徐露怎麼愛以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