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高曉軍嗤笑一聲,上下睨了季冬一眼,等看到季冬連褲子都不挽起來,笑意又深了一些,說,“李富強,你浪費那個時間做什麼?”
“像季冬這種公子哥,他怎麼可能真心想學?這要是他一時心血來潮,那豈不白白浪費你的時間和精力嗎?”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好好幹活,掙全工分呢。”
他們這些知青,也就是李富強能賺全工分了,也是因為他來得最早。
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季冬這個小子的身上,不值得。
“我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我是非常認真想學的。”季冬深吸口氣,非常認真地對李富強說。
這個高曉軍,怎麼那麼愛說風涼話,還時不時針對原主。
“嘿,誰知道呢。”高曉軍下巴一抬,發出一聲冷笑,“你之前也說過這一句話。”
他這麼一說,季冬倒是想起來了。
原主確實說過。
去年秋天收花生的時候,原主被分配去拔花生,他以為這是一件很輕鬆的活,還能偷花生吃,就拒絕女知青的幫忙,說自己會認真學著去拔花生。
只是剛去到地裡,聽著生產隊隊長說偷吃花生會被扣工分,又看到大家都彎著腰努力地拔花生,忙得連伸個腰的機會也沒有,他連地也沒有下,直接就退縮了。
“此一時,彼一時。”季冬在心裡唾棄原主,卻面無表情地應著,“那會兒我還小,現在不一樣了。”
“我也該學著自己賺工分,總不能一直靠別人吧。”
他今年十七歲,去年十六歲,也能厚著臉皮說自己小了。
高曉軍還想再說,李富強扯了扯高曉軍的衣服,說:“來,季冬,我來教你。”
“插秧苗這個很簡單的。”李富強上前一步,伸手拿過季冬手中的那一把秧苗,用右手拿起兩三根,說:“左手拿一捆秧苗,右手則拿兩三根,或者三四根,然後彎腰,將秧苗給插入泥裡。”
“要是大的秧苗,就兩三根一次,要是小的秧苗,就三四根一次。插的話,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淺。”
“太深,秧苗不容易成活;太淺,秧苗容易被水給沖走。”
說罷,李富強彎腰,給季冬示範了一下。
季冬點頭,摸了一下泥,心裡有數。
“還有一個,插秧的時候,要看一下村裡的人是怎麼插的,沿著他們的排列來插,還要講究距離,不能太近,也不太遠。”
季冬掃了一眼村裡的漢子插的秧苗,表示自己理解,點頭。
“剛開始有些難,熟了就好了。”李富強見季冬沒有什麼表情,便說著。
季冬點頭,彎腰從旁邊簸箕拿過一把秧苗。
水稻播種並不是直接將稻穀給撒在田裡,而是先將稻穀用水給泡出芽,將它們小心地密集地撒到早就犁好的秧苗田裡,等這些秧苗長出20-30厘米高的時候,才將這些秧苗小心地□□,而後將秧苗種到田裡。
有些生產隊男人多,為了保證秧苗更容易成活,直接將秧苗連泥一起用鏟子剷出來,挑到田裡,連帶著泥塊一起種到田裡。
只不過,帶泥的秧苗很重,他們手上這一小把的秧苗,比一擔帶泥的秧苗還要多。
黎星大隊為了節省人工,直接就將秧苗給拔了種下去。
季冬彎下腰,學著李富強的樣子將秧苗給種到田裡。
這並不難。
難的是如何保持每一行,每一列的秧苗都成一條直線。
季冬經常種著種著,那秧苗的佇列就歪了,害得他花費不少時間將秧苗重新拔起來,又插下去。
一個上午下來,他累得腰都直不起來。
等聽到村裡吃午飯的鐘聲響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