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上朝聽政不足三月,卻已經籠絡了不少朝臣,大皇子的建言,眾人紛紛附議,太子這邊卻有些冷清。
大皇子的外祖父是當朝宰相,本就在朝堂上擁有眾多門生,極具話語權,若不是因為武德帝想要吞併楚國,需要章家的帥將之才,章家也根本不可能出一個皇后與太子。
也就只有戰亂時,陛下才會想起武將,天下太平,自然是文臣吃香。
現下樑楚兩國暫時安定,章家前些日子又跳的太高,陛下有意壓一壓章家的氣勢,朝臣都是人精,自然不少人倒戈大皇子。
不過大多都是些牆頭草,等章家得勢,又會倒回章家,可偏偏就是這樣的牆頭草最讓人無可奈何。
現下樑國安穩,無戰可打,章家的風頭被餘家壓的死死的,太子也被大皇子壓了一頭,太子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如此這般,楚淮自然不值一提,太子也怕被大皇子攥住把柄,所以對楚淮只是偶爾刁難一下,不痛不癢的。
至於蕭容的日子就更好過了,興許是蕭容收集梅花雪水給陛下留下了印象,每逢年節賞賜,陛下都沒落下她,比從前好多了。
就是這麼一點點賞賜,卻讓宮中明白陛下還是惦記著九公主的,旁人自然也不敢放肆了。
蕭容不由得感嘆,原來只要陛下手指縫裡漏下那麼一點點恩賜,她就可以過的極好,可從前的陛下卻那般吝嗇,讓她在宮裡孤苦無依十二年。
無人刁難,日子過的飛快,轉眼就又到了一年除夕宮宴。
這是蕭容長這麼大家被餘家壓的喘不過氣來,蕭琉大概也怕被餘家抓住把柄。
蕭容心想這樣真好,若能一直下去多好,可惜到了二月裡,局勢就變了。
大梁北境羌國突然來犯,兩國大將數次交手,大梁不敵,被羌國搶走不少牛羊及糧草,朝野震動。
鎮國公率先請求掛帥出征,立下軍令狀必將羌國趕出北境。
又到了陛下需要章家的時候了,章家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很久,若再不起戰事,章家就要被餘家壓死了。
武德帝允了鎮國公,派其前往北境,武德帝又日日留宿在了玉坤宮,沉寂了近一年的玉坤宮,好似一下子活了過來。
蕭容嘆了口氣,“你說章家是不是傻,明知道陛下只是利用章家,他們還迫不及待上前。”
武德帝利用的毫不掩飾,因為兵權早就被武德帝收歸手中,他只是需要一個驍勇善戰的將才罷了,待來日邊疆安定,照舊會對章家揮之即去。
楚淮翻過一頁書,連頭都沒抬,“那又如何?”
“什麼?”蕭容沒懂。
“知道是利用又如何?文武百官有誰不是被利用的嗎?可又誰不願意被利用嗎?”
被武德帝利用的同時,他們也得到了想要的權力與金錢,心甘情願被武德帝驅使。
蕭容鼓了鼓腮幫子,點頭道:“也是哦,還不都是為了功名利祿。”
章皇后哪怕對武德帝不滿,可武德帝來到玉坤宮,她照舊要笑臉相迎,不能埋怨半分,想要得到武德帝的權力,有些東西就必須得捨棄了。
楚淮抬起頭,看向蕭容的神色比一年前柔和多了,“章家現下只需求穩,一旦太子登基,章家的好日子就來了。”
蕭容有些苦惱的撅了噘嘴,“那咱們的壞日子就來了。”
她雙手托腮,柳眉微蹙,“章家重被陛下重用,太子又該得意了,肯定會為難你。”
楚淮無所謂道:“死不了。”
他對自己的性命並不在意,在他看來,活著和死了沒多少區別,只是他的命挺大,這麼多年受盡磋磨居然還沒死。
蕭容聽到他這個語氣有點不高興,鼓了鼓粉唇,“死不了也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