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章皇后聞言臉色唰的一下白了,急忙跪下請罪,“陛下恕罪,妾身不孝侄行事莽撞,汙了聖目,實為妾身管教不嚴之責,合該請陛下狠狠責罰,但陛下曉得,他是妾身兄長唯一的嫡子,還請陛下看在他年紀尚小,饒恕他一回,妾身必定對他嚴加管教,絕不敢再犯。”
章皇后侄子章明遠乃是章家這輩唯一的嫡子,自小便被祖母溺愛,鎮國公常年忙於公務,無暇管教,鎮國公夫人又不敢頂撞婆母,因而便將章明遠養出了霸王一般的脾性。
仗著自己有個皇后姑母,太子表弟,在梁京橫行霸道,出了名的恃強凌弱,又風流成性,整日眠花宿柳,妥妥的紈絝子弟,梁京百姓對章明遠的怨聲頗多。
章皇后數次提醒兄長加以管教,可再過兩年便要弱冠了,這性子早就定了型,極難管教,加上太夫人寵愛,束手束腳的,到底也沒將性子擰過來。
今年章家隆寵加身,章明遠也越發沒了忌憚,可章家越是繁華,盯著章家的人便越多,今日這封摺子,章皇后不必多想也曉得是餘家的意思,章家若出事,她與太子自然也討不了好處,可不就是餘貴妃得了便宜。
可即便章明遠再不堪,那也是章家嫡系唯一的嫡子,若沒了章明遠,章家就沒了根,章皇后自然要力保侄子。
武德帝聽得這番解釋不置可否,視線盯著茶盞上的五蝠捧壽花紋,屋內瞬間安靜下來,連蕭琉都老實了許多,低著頭不敢大聲喘氣,她雖驕縱,卻也曉得帝王恩寵皆在父皇一念之間,章家出事,於她沒有半點好處。
片刻後,武德帝將茶盞擱在桌上,“叮”的一聲,讓章皇后的心都被提了起來。
“起來吧。”武德帝面色稍霽,卻也沒說罰與不罰。
這些日子,章家跳的有些高了。
“謝陛下。”章皇后起身,面色已不大好看,卻得強撐著,嫁給武德帝近二十載,曉得帝王多疑,今日便是一個訊號,看來得提點著孃家了。
屋子裡還靜著,章皇后正想著說點什麼,這時武德帝將視線移向進了屋便站在角落的蕭容,“小九過來。”
屋子裡很暖和,蕭容的手腳恢復些許知覺,也調整好了心態,聞言小步上前,“父皇。”
武德帝打量著蕭容,看著格外纖瘦,風一吹便要倒了,身上的衣裳料子還是好幾年前的舊款,皺了皺眉,“小九,你和朕說說,你在外邊站著做什麼,冰天雪地的,凍的臉色蒼白了,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武德帝這話可就值得推敲了,蕭容站在玉坤宮外,若真被人欺負,那就最可能是被玉坤宮內的人欺負了。
這話一出,章皇后面容微僵,唇瓣微抿,而蕭琉年紀輕,險些失態,緊緊地掐了把掌心才穩住。
若是平日裡蕭琉一點也不怕,頂多向父皇撒撒嬌也就過去了,可偏偏是在今日,她的表兄才被參奏,父皇方才還問罪母后,可又沒說罰不罰,也就是說罰與不罰皆在父皇的心意如何。
若是此刻被父皇曉得她逼蕭容去收集雪水,還讓她在外邊淋雪,這是實打實的欺凌皇妹,父皇必定惱怒,表兄便危險了。
章皇后餘光瞥了一眼蕭容,很想警告她一下,可是蕭容低著頭不曾瞧見,而陛下現在顯然心情不大好,她也不敢隨意插話。
她心中清楚的很,陛下對蕭容從不在意,怕是見到人都未必認得出來,今日純屬瞎貓撞上死耗子,偏偏遇到了參奏章明遠之事,陛下這是在拿蕭容警告她呢。
若是蕭容亂說話,怕是陛下今日便要藉機生怒了。
屋內靜的能聽見屋外落雪的聲音,眾人大氣不敢出,都在等著蕭容開口,誰都曉得,七公主最愛欺壓九公主,如今陛下好似有為九公主撐腰之意,九公主怕是會一股腦的將過去之事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