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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雪不是那種大片大片,飄飄揚揚的雪花,而是像碎鹽似的又細又白,從天空上往下灑。西北風一刻不停的呼嘯著,將剛剛落到地上還未結冰的雪又重新捲起來,鋪天蓋地的飄揚在空中。
風吹得人臉上發痛,眼睛都幾乎睜不開,只能眯著眼睛努力去看。然而視線範圍內都變得迷濛起來,只能看清楚前方很有限的距離。再這樣的天氣裡,想要辨明方向,幾乎是不可能的。
馮玉堂猶豫了一下,覺得這個天氣不適合繼續趕路,只好下令大家停下來。好在附近正好有個小山谷,背風,將馬車停在那裡,堵住山谷入口,便是個臨時的營地了。
這個天氣生不起火,只能就著雪水艱難的將乾糧嚥下去。
馮玉堂派人去山谷裡搜尋了一番,但到處都是白茫茫的雪,沒有任何收穫。但就這麼待著,人很容易就會被凍僵。好在他們運送的是糧草,食物是不缺的。他索性讓大家去山谷裡剷雪,活動開了身子,便沒有那麼冷了。
過了一會兒,被馮玉堂派去外面警戒的人忽然摸了回來,著急忙慌的道,“大人,外頭來了幾個西戎兵!”
馮玉堂的面色立刻嚴肅了起來,“人在哪兒?”
“正朝山谷來呢!估計是看見咱們的馬車了。”那人道。他們遠遠看見騎兵過來,自然不敢留在那裡,否則就是給人添菜了。
馮玉堂皺了皺眉,拿起自己的弓箭,帶著人往外走,“帶上傢伙出去看看。”
到了停放馬車的地方,果然正有三個西戎兵騎在馬上,對這邊指指點點。馮玉堂毫不猶豫,彎弓搭箭,開始瞄準。其他人見狀也連忙照做。嗖嗖嗖的幾聲,三人身上便都中了箭。雖然落空的更多。還有人準頭不好,便瞄準了馬。
馬兒受了驚,開始轉頭狂奔,很快就有兩個人被甩下馬來。馮玉堂追上去,瞄準最後那人的背心射了一箭,然後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越跑越遠,追之不及。
“大人,怎麼辦?”有人問。
馮玉堂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輕輕出了一口氣,“回去把那兩個人綁了,看看還活著不。”轉頭看見一匹馬傷了腿,跪在雪地裡起不來,便又道,“這個也綁了,等雪停了給大夥兒加餐!”
這人逃出去,即便死了,恐怕也會洩露他們的行蹤。他們看上去像是大軍派出來的斥候,只是不知道後面有多少人。
但就算不多,只要十幾個騎兵,也能將他們這個烏合之眾的隊伍衝散了。何況能派出三個斥候,那起碼也有上百人!馮玉堂心中憂慮,但不能讓人看出來,帶著戰利品回到了山谷裡。
兩個西戎兵都沒死。不過一個人傷到了緊要處,已經氣息奄奄,完全弄不醒。有人拔下他身上的箭,立刻奉承道,“還是大人的箭法精妙!”原來這就是被他射中的那個人。
倒是另一個,兩支箭都紮在了胳膊上。要不是驚了馬,說不準也能逃脫。
這人很快就被弄醒,馮玉堂蹲在他面前審問。——來到這邊幾年,他已經學會了西戎話,基本的對話不成問題。
結果問出來的情報,讓馮玉堂十分憂心。跟在後面的,竟然是個有上千人的隊伍!雖然並不全是騎兵,但對西戎人來說,這個規模也算是不小了。
“這裡怎麼會出現一對西戎兵?”馮玉堂神色凝重的用木棍在雪地上畫了一幅地圖,對著沉思。如今早就過了打草谷的時候了,而且大楚跟西戎開戰數月,訊息肯定早就傳出去了。這一千人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
更大的可能是——他們只是先鋒,後面還有數量更加龐大的主力部隊!
雖然草原上的也有自己的人,但傳遞訊息更加不易。所以馮玉堂之前只探到了齊州軍被西戎軍隊絆住的訊息。按理說不應該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