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她今天開出了這樣的條件。
不可能不惱怒,但是第一步他已經踏出去了,如果警方拖著不抓許成龍,他只要提出自己還想要參與盜墓這個念頭,估計就會變成廁所裡面那具全裸的屍體。
更何況他還把族譜的事情都交代出來了。
他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
……他覺得自己被擺了好幾道。
一開始,他還可以覺得自己只是美色誤人英雄難過美人關,漸漸地,他連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放進去了,再漸漸地,他又賭上了柳家的命根子。
可這個罪魁禍首,現在坐在凳子上悠閒的看著他,彷彿他做的那些事都只是一個笑話。
“並不是只有白毛許成龍這種人才會喪心病狂,把我逼急了破罐子破摔,你們想端了我們老巢的計劃就別想了。”
第一步,就是幹掉趙磊。
他要是不好過,別人也別想好過。
他瞪著沈驚蟄急促的喘息,那種被逼上絕路的人才有的狠厲陰狠讓他忘記了那些旖旎畫面,他甚至在想,在這個地方幹掉沈驚蟄會怎麼樣。
雖然他可能會就地伏法,但是,起碼爽了。
他知道自己的表情已經變得猙獰,而那個應該害怕的女人此刻卻像是終於打起了精神,搬著凳子靠近兩步。
“我的擒拿術很不錯,而且門口就有同事守著。”她貼近他的臉,笑得嫵媚,“你現在動我,一分錢好處都拿不到。”
“我們並沒有耍你,一開始想找你做線人,我們要的就是這些東西,一分沒加。”
柳志勇因為沈驚蟄的靠近閉氣,她身上凌冽的松柏香味讓他的後腦勺鈍痛。
他就是因為這樣的香氣,這樣的一張臉,一步步的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的。
他向來看不上他們家陰森森的懷柔政策,也看不上許成龍那種純粹的暴戾,他坐上這個位子,是有他的想法和藍圖的。
眼前的這個女人,在那個車禍的晚上開始,就毀了他的一切。
而她現在近在咫尺,她細軟的蜜色肌膚的脖子就在他面前,他只要伸手,用力,在門口的公安趕進來之前,他就可以讓這個女人香消玉損。
可是她毫不畏懼,甚至在他的眼睛盯著她的脖子的時候,又湊近了一點。
她在挑釁。
柳志勇深呼吸,手因為渴望變得顫抖。
他不是下不了手,而是在她這樣妖異的美麗面前被壓得抬不起手。
冷汗從額頭一滴滴的爆出來,柳志勇喉嚨裡發出咔咔的怪聲,但是始終,伸不出手。
“你掙扎的原因是什麼?”沈驚蟄對他鐵青的表情視而不見,她仍然悠閒,美麗更盛,“抓了許成龍,讓你們柳家東山再起,文物走私的這個鍋我們一樣得端,區別只在於是這一次,還是下一次。”
柳志勇的眼神閃了一下。
“你始終忘了我和你的區別。”沈驚蟄往後退了點,放柳志勇順暢呼吸,“我是警察,西北文物走私,是我們需要剷除的東西。”
“我們始終是對立的立場。”
“你要做線人,代表你的立場必須和我們一致,警方不是你們柳家的刀,你要做線人,就代表你和柳家也必須對立。”
“所以你天天哀嚎的,心裡盤算的,都不會實現,因為本來就不可能發生。”
“當然,你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內部線人在沒有觸犯法律的情況下,可以免責,在觸犯了法律的情況下,根據你提供的情報重要程度,可以減刑。”
“我們是官,你們是賊,在這個大原則上,你做線人,我們會給你最大的幫助,甚至可以滿足你指明介面人這樣的要求,但是你仍然是賊,這一點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