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傷殘,也就意味著他拿不到傷殘津貼和補助。
中年男人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在回答了沈驚蟄幾個問題之後,毫無預兆的就突然動手開始拆頭上的紗布。
“你幹什麼?”沈驚蟄一直溫和的臉沉了下來,她帶著口罩,說話語氣沉悶,突然一聲暴喝讓中年男人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變得更加迅速。
“我頭上有傷。”頭上的紗布已經被拆的七七八八,中年男人略過擦傷和還在紅腫的縫針傷口,指著自己右邊額頭一處明顯的凹陷,“我這裡有傷。”
“那是三年前的傷,和這次礦震無關。”沈驚蟄看過他的x光片,知道他指什麼。
這不是他第一次礦難,第一次更為嚴重,三年前的一次塌方。他當時出現了外傷性腦積水,脊椎損傷導致四周以上六週以下的排尿功能障礙。
那一次應該構成了輕傷一級,能夠拿到少量的傷殘津貼和補助。
“可是又砸了一次!”中年男人強調,聲音變得有點大。
“這次礦震並沒有砸到您的舊傷,我們這次鑑定只鑑定這一次礦震的。傷殘鑑定要求必須在事故發生一年內提出申請,您這已經是三年前的了。”
“我當時沒有勞動合同,沒有辦法申請工傷鑑定,等我出院勞動仲裁確認勞動關係就已經是一年後了,你們已經不受理了。”中年男人臉漲得通紅,呼吸開始粗重,頭上的紗布亂七八糟的散著,有一部分因為血跡黏在額頭上,看起來更加可怖。
“您這舊傷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這次鑑定結果結束後,您可以再找律師進行上一次的。”沈驚蟄語氣聽起來很溫和,她已經看了好幾眼檢查室角落的監控,她知道很快就會有人過來幫忙,“煤礦主不是同一個人,您把上一次的傷算到這一次頭上,也不合適對不對?”
“你們就是在糊弄我。”中年男人一邊搖頭一邊喃喃自語,眼神開始不對勁,“找律師、找鑑定,一千兩千的錢就這樣沒了,我找了兩年,到最後還是隻能去礦上上班。”
“傷不夠是不是?”他情緒極其不穩定,瞪著沈驚蟄,似乎只要沈驚蟄點頭,他就會立刻當場發瘋。
沈驚蟄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檢查室的門,不太對勁,公安局並不大,從值班室到檢查室只要一分多鐘,可是門外到現在都沒有聲音。
“是不是?”中年男人惡狠狠的捶桌子。
沈驚蟄咬牙,她學過擒拿術,制服一個受了傷的壯漢還是可以的,她現在更擔心的是外面的情景。
中年男人從暴起到被她制服其實只用了幾十秒,幾乎同時,外面響起了尖叫聲。
“炸彈炸彈!那個人身上有炸彈!!”
沈驚蟄一愣,剛剛被她反手絞住的中年男人突然發力,她只覺得脖子上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就陷入了黑暗。
今天,是驚蟄啊……
她莫名的突然想起了日子。
她生日呢……
第15章
沈驚蟄是被燻醒的,很重的煤油味,燻得她皺眉咳嗽了幾聲。
她雙手被綁在了後面,和同事鄒婷一起背對背的固定在公大廳真中央,背後硌著一塊很硬的東西,摸不出形狀。
那位打暈她的中年男人和另外一位看著三十多歲的壯年男人手裡拿著幾根水管纏繞在一起的東西,正在大聲的說著什麼,語氣激動,手裡的打火機搖搖欲墜。
她和鄒婷身上都是溼的,黏膩的觸感和刺鼻的味道告訴她,她們兩個身上都被潑了煤油。
她的同事,刑警大隊除了出差和身上有案子不在現場的,其餘十七人全都在場,見她醒了,離她最近的趙博超對她打了一個暫時安全的手勢。
她看了眼配備,幾個三年以上資歷的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