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人已經幾乎沒有了。
他點了一支,吸了一口就嗆得鼻腔裡都是苦味。
“不能說的也說說吧。”酒過半巡,沈驚蟄語氣有些慵懶。
她情緒向來藏得很深,對於江立坦白自己慫恿沈宏峻離家出走,對於江立坦白自己這幾年其實有很多次機會拉住沈宏峻不走走私這條路,她不發一言。
她也沒有解釋為什麼八年來,她查過江立,卻從來沒有出現在江立面前。
整個飯桌上,她做的一直是主動詢問的那一方。
很明顯,她只希望江立坦白,而她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沒打算告訴江立。
江立很配合。
“我辭職來x縣從一開始就不是一道選擇題。”
“你是為了找親弟弟,而對我來說,宏峻失蹤我有責任。”
“我必須得做點什麼,不然我會被愧疚感壓垮。”
沈驚蟄似乎抬頭看了他一眼,餐廳的燈光不算明亮,煙霧繚繞再加上女兒紅的後勁,江立看不真切。
“要做到什麼程度?”沈驚蟄問話的語氣沒什麼波動。
江立斂下眼底的情緒,或許,剛才沈驚蟄並沒有抬頭看他。
她應該是怪他的,怪他當年的一念之差,怪他這幾年對沈宏峻的放任不管。
“我喜歡過你。”江立不再抬頭,盯著那根香菸菸頭暗紅色的火光,說完之後苦笑,“應該說,我一直喜歡你。”
“所以,等我能理直氣壯麵對你的時候吧。”他又抽了一口煙,任憑苦澀嗆人的味道滲透到嘴裡的每個角落。
沈驚蟄似乎動了一下,或許只是調整了下坐在餐椅上的姿勢,他低著頭能聽到椅子和地面之間因為挪動有了很輕的摩擦聲。
然後是倒酒的聲音。
他清楚自己的酒量,所以伸手蓋住了碗。
不能再喝,在沈驚蟄面前,他需要保持十二分的清醒,理智這根弦永遠不能斷。
“你洗碗吧。”沈驚蟄放下筷子。
“這屋子是我買的,兩人住空間足夠了。”
“我明天會把鑰匙配給你,你記得不要進我房間的衛生間,其他地方都無所謂。”
“我們兩個職業敏感,縣城裡的案子禁止在這裡互通有無,如果讓我發現你套我話,你就自覺一點自己收拾東西走人。”
“其他的,都再說吧。”
最後一句話,她說得有些疲憊。
為他,也為她。
***
那天晚上沈驚蟄沒有夜跑,她在衛生間盛滿了熱水的浴缸裡給老嚴打了個電話。
手裡拿著那個銀色的u盤。
老嚴接的很快。
“去年開始活躍在走私黑市的文物鑑賞家三石先生姓什麼?”沈驚蟄聲音有些冷。
“你等等。”老嚴那邊有翻資料的聲音,半晌才回復,“姓連。”
“是不是叫連立?”沈驚蟄聲音更冷。
“……是。”老嚴點頭。
去他媽的遊戲賬號。
連立,江湖人稱三石先生,最近走私黑市名聲鵲起。
見過他真人的人很少,只知道他鑑定文物的本事奇高,很多東西到他手裡半小時內一定能精準鑑定出真偽年代和品級。
而這位三石先生,最近正高調的打聽一個遼早期綠釉雞冠壺的下落。
而這綠釉雞冠壺,就是兩年前大案裡遺失的文物之一。
她弟弟沈宏峻化名趙磊,江立化名連立綽號三石,這兩個傢伙的遊戲名一個叫連三,一個叫趙石。
她就知道江立絕對不可能老老實實的走記者訊息網。
“怎麼了?”老嚴隔著手機都能感覺到沈驚蟄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