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你跟我來。”
刑慕白抬腳跟著楊大爺往前走,離開訓練場之前回頭瞅了眼正被他罰負重跑的隊員,然後才再次邁步去了食堂。
刑慕白坐在一張餐桌前,脊背挺得筆直,真真應了“坐如鐘”那句話。
楊大爺從後廚端來給他留的飯菜,放到刑慕白的眼前,坐到他對面,說:“在鍋裡溫著的,還熱乎,快吃。”
刑慕白說了句謝謝大爺就拿起筷子來開始吃飯。
他吃飯的時候習慣沉默不言,就只專注地把飯菜全都吃掉,速度非常快。
幹消防這一行,不知道什麼時候警報就會響起,所以幹什麼事都得乾脆利索,一點都拖拉不得。
說的難聽點,每次吃飯的時候都要做好“也許這頓飯就是最後一餐了”的心理準備。
這句話一點都不誇張。
刑慕白早在調回特勤中隊幾個月時就經歷了第一次失去隊友的苦。
當時他們正在集合吃午飯,也就剛坐下才吃了一兩口而已,警報突然響了起來,所有人撂下碗筷飛快地衝向消防車庫。
那次是一家會所發生火災,火勢很猛,火光染紅了半邊天,滾滾濃煙瀰漫在空氣裡,異常嗆鼻。沈城各個區的特勤中隊和消防隊全都出動,齊心協力救人滅火。
而也就是那次,刑慕白所在的特勤中隊犧牲了一名隊員,還有六人受重傷住院。
犧牲的那名隊員還有一個月就能退役回家娶媳婦兒。
刑慕白在隊友犧牲後的很長時間裡一想起他就會想到他憨厚地笑著對大家夥兒說未婚妻在家裡等他回去結婚的的那種開心的語氣和笑臉。
後來在遺體告別儀式上刑慕白見過隊友的未婚妻,女孩因為失去男友悲慟欲絕,哭的暈厥過去好幾次。
而隊友年邁的母親,因為老年喪子一病不起,沒能趕到告別現場送兒子最後一程。
那種場面讓錚錚硬漢一個個全都紅了眼眶。
……
等幾分鐘後刑慕白把飯菜吃的一乾二淨,楊大爺才開始同他說話。
“聽指導員說你要調到大隊那邊去了啊?”
刑慕白沉吟了幾秒,點頭,“上面領導是這樣說的,不過還沒進行考核,暫時不會調動。”
楊大爺舒心地吐氣,“調動好,到了大隊就不會這麼辛苦了,最起碼工作性質安全。”
刑慕白淡淡地笑了下,沒說話。
“走,出去看看他們那幫兔崽子去!”楊大爺率先站起來,和刑慕白出了食堂。
他們到訓練場的時候隊員們正在做消防水帶連線的專案,楊大爺看著在訓練場上認真做專案的兒子,欣慰地笑了笑,感嘆道:“楊樂這小子這幾年來多虧你教管才會蛻變成一名真正的戰士。”
刑慕白淡然一笑,“沒,是他自己努力。”
楊樂其實是個被楊大爺和現在在醫務室的王姨兩口子當年撿回家的孤兒,老兩口/活了大半輩子沒有孩子,覺得楊樂的到來是上天賜予,對這個孩子百般寵愛,甚至有點過於寵溺了,後來楊樂青春叛逆期打架鬥毆,酗酒抽菸,儼然成了一個小混混,卻就是在這個敏感時期,楊大爺出了意外要輸血,楊樂才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對於當時的青春期的男孩子來說,這個打擊最為致命。
後來他越來越放肆,在有次和他的狐朋狗友出去瞎混時不小心因為抽菸引發了火災。
那場火災事故最終有驚無險,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楊樂想通了很多事,不再故意和父母作對,但那個年齡的男孩子也拉不下臉來去和父母好好的談談心,他什麼都沒多說,自動的回了學校學習,也就是那一年,他高中畢業,報了軍校。
再後來,就成了一名消防兵。
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