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院落後方走出另一道人影。
來人是個白髮蒼蒼的小老頭,身形不高,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淡色藍袍。
比起謝星搖熟悉的意水真人,這位道士神色更為內斂認真,舉手投足之間,透出嚴肅古板的長者氣質。
男孩見他到來,興奮得雙眸驟亮:“師父!”
原來是師徒關係。
“今日練劍可有所感?”
道士頷首輕笑,摸摸他腦袋:“這套劍法,常人最少需得十年學會。你修習它不過兩年,便已能用得行雲流水……後生可畏。”
謝星搖心下一動,看向男孩的眼神更認真幾分。
兩年學成人家苦練十多年的劍法,這已是萬里挑一的絕佳天賦,更何況男孩年紀不大,還正值混沌懵懂的時候。
此等悟性,必然是個絕世天才。
“待你再長大些,便可拜入聲名顯赫的大仙宗。”
道士目露欣慰,輕撫徒弟眉心,拭去一滴汗珠:“以你的資質,定能被各大長老所青睞。”
“徒兒不想。”
男孩皺眉:“我是師父的徒弟,不願去別處拜師學藝。”
白髮道士哈哈大笑:“我能教你多少?孩子,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你的路,還長著呢。”
男孩露出不捨之色,無言垂眸,看了看手裡握著的木劍。
謝星搖還想繼續看下去,沒成想眼前驀地一黑。
青山、道觀與兩道人影一併消失不見,當她再眨眼,赫然見到熟悉的房梁。
是意水真人飛舟裡的客房。
夢醒了。
“什麼?奇怪的夢?”
飛舟即將抵達凌霄山,月梵懶洋洋伸個懶腰:“我也做過很詭異的夢。比如變成億萬富翁唯一繼承人、和各種各樣的美男子談戀愛、被迫捲入毫無邏輯的狗血修羅場之類的。”
韓嘯行點頭:“夢裡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潛意識沒法子控制。”
“但那個夢太真實了。”
謝星搖立在窗邊,看飛舟緩緩降落,釋放出的靈力凝聚成滾滾白煙:“而且我記得很清晰,居然一點兒沒忘——通常做夢的話,應該會忘記大半吧。”
她見到的畫面雖有模糊,卻足夠完整,醒來後整段留在識海之中,不似荒誕夢境,更像見到了某個人真實擁有過的記憶。
……但看見記憶這種事,未免太過玄幻了。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談話的間隙,晏寒來也從房中下樓,步入一層的主廳。
他顯然沒忘記謝星搖房裡的事,較之平日更加安靜,眉宇間平寂如古井,襯得琥珀色雙眸愈發陰沉,自始至終沒開口說話。
不知是氣還是羞。
關於夢境的話題戛然而止,謝星搖正打算聊些別的,卻聽身後響起意水真人的哼笑:“或許不是夢。”
她聞聲回首,見到白鬍子老頭的一剎,忽然意識到自己就處在無比玄幻的修真界裡頭。
“你之前接觸過仙骨,對吧。”
意水真人長袖微振,慢吞吞輕捻鬍鬚:“仙骨之中留有主人殘存的神識與靈力,你許是受其影響,感應到仙骨主人的記憶。”
謝星搖恍然大悟:“所以那個小小年紀就能舞得一手好劍的男孩子——”
意水頷首一笑:“正是那位隕落的仙道大能,禪華劍尊。”
“禪華劍尊天賦卓絕,於少年時拜入我凌霄山。”
意水真人道:“聽聞他拜師前,恰在一間道觀修習。”
“可是我們也都觸碰過仙骨,”溫泊雪略有困惑,“為何只有謝師妹一人同它有了感應?”
“仙骨若能隨隨便便被人感應,仙道大能們的過往,豈不是被窺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