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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狐耳朵悠悠一晃,絨毛雪白,映出漆黑的凌亂長髮。
這是心感愉悅的表現。
“……好啊。”
謝星搖低聲應他:“一言為定。”
晏寒來是被幾聲清脆鳥鳴吵醒的。
頭痛欲裂,睡眼惺忪。
不適之感席捲全身,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自己昨夜醉了酒。
少年眸色沉沉,自床褥間坐起。
關於昨晚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客棧房簷。
他不喜人聲喧譁,心中煩悶不堪,買酒後便出了客棧,獨自登上高高聳起的屋脊。
在那之後……他自行回了廂房麼?
記不太清。
模糊的記憶混沌如潮,每當他試圖想起,都扯出縷縷陣痛。
少年抬手輕揉太陽穴,眸光一動。
喝了那麼多酒,理應渾身酒氣。
然而床鋪之上清新整潔,像是被人用過清潔術法,細細嗅去,還有股似曾相識的淡香。
身為靈狐,他的嗅覺一向敏銳。
晏寒來動作頓住。
他當時醉得神志不清,一心只想沉沉睡去,定不會為自己施加術法,至於這道香氣——
他驀地耳根發熱。
支離破碎的片段漸漸拼湊,晏寒來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木桌。
原本空無一物的桌面上,端正擺放著幾件被精心折疊過的衣物。
想起來了。
昨夜在昏黑的屋脊上,有人一步步靠近,聲稱給他挑選了些許新衣。
然後……她隨他回了房中。
耳後熱氣愈濃,晏寒來無言抿唇,收回目光。
還有二人之間的結契繩。
……說出那種話,他真是瘋了。
回憶逐漸變得清晰。
燭火幽暗,春夜冷風,由他指腹摩挲過的柔軟觸感,甚至是淺淺交融的呼吸,盡數歷歷在目,讓他識海空白,無法思忖更多。
有生以來第一次,晏寒來因熱意太洶,微微蜷了身子。
正值沉默間,廂房外響起咚咚敲門音。
他猜出門外是誰,孩子氣地不想動彈,遲疑一剎,還是下了床。
房門開啟,果然見到一張熟悉的臉。
“晏公子,已經正午了,我們打算找個地方吃午飯。”
溫泊雪一襲白衣,浩然出塵,展顏輕笑時,很能讓人心生親近之意:“你還在休息嗎?要不要一起去?”
除他以外,門邊沒有別人。
莫名其妙地,晏寒來心下一空。
頭腦中的刺痛仍未散去,他心緒如麻,下意識想要拒絕。
但他向來醒得很早,絕不會拖延賴床,倘若今日連午飯也不去,未免顯得太過心虛。
……雖然他的確心虛,且心煩意亂。
鬼使神差,晏寒來應了他一聲“嗯”。
“那就好!聽說你昨夜喝了酒,我這裡有幾顆凝神丹,能讓酒意迅速褪去、緩解頭痛。”
溫泊雪遞來一個小瓷瓶:“我們在樓下等你。”
晏寒來:“多謝。”
溫泊雪告辭離去,房門再度關上,他握緊手中瓷瓶,感受到陣陣透骨冰涼。
這一切都古怪至極。
準確來說,只要見到謝星搖,他就會變得很不對勁。
主動與她結下臨時契約,戰鬥時總會情不自禁尋找她的身影,見到她撫摸靈獸,心裡會生出煩悶的壓抑。
他不是一竅不通的傻子,對於其中緣由,晏寒來心知肚明。
然而這是他不應有、也不配有的情緒。
心潮暗湧,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