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黑了,風妖晚上不留在這邊,他跟宿爸爸說完之後準備離開。
臨走前看了看天邊的夜色,他稍稍一頓提醒道:晚上應該會下雨。
那得去把衣服收了。宿爸爸。
風妖欲言又止,臨走前又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宿黎,沒再多說。
夜色降臨,天空傳來悶雷,很快就淅淅瀝瀝下起雨。
宿黎迷迷糊糊間覺得自己渾身沉甸甸,鼻尖聞到潮溼的氣息,他忽地睜開了眼,發現自己在家中客廳。他腦子裡都是萬年鳳凰神山的畫面,彷彿做了個特別長的夢。夢裡他跟那個叫玄聽的少年一起,爬過梧桐神木的樹洞,也去過他視若珍寶的兵器庫,玄聽好像一張空白的紙,明明是個劍靈,卻什麼也不會。
他只能一點一點教,教他陣法,教他劍陣,帶他熟悉鳳凰神山
梧桐神木上是他的家,以前連驚鶴都不能踏足神木上的樹屋,而離玄聽卻是特別的,就好像萬年之前,他們是熟悉到可以同吃同住的朋友。
溼漉漉的雨氣從窗外飄進來,宿黎縮了縮身體,越覺得身體沉甸甸,他緩了一會,才注意到自己懷中抱著一把劍。他愣了一下,緊接著看到自己身上的紅毛
!
崽崽醒啦?宿媽媽走過來看到鳥窩內的幼鳥醒過來,輕輕地摸了他的頭:崽崽餓不餓?
宿黎回想起之前的狀況,只記得玄聽劍柄在自己面前碎了,之後便再無印象,他垂頭看著身上的狀況,幼鳥時期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他看到身上熟悉羽毛,有種冥冥註定的茫然感。
他正想變回人形,剛運起靈力又發現自己體內空空如也。
宿媽媽見幼崽醒了就守在旁邊,幼鳥的眼睛又圓又亮,看四周時總給人一種茫然無措的感覺。他似乎想往外看情況,走了幾步又退了回去,小爪子抓在毛絨的軟墊上,還沒習慣原形的走路方式,退幾步就跌坐在軟墊上。
陳驚鶴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幼崽跌坐在軟墊上的場景,宿爸爸聞聲馬上放下手中的事情跑過來,邊走邊問:怎麼了?
宿媽媽笑道:崽崽不習慣原形,剛剛走路的時候摔了下,對吧驚鶴先生?
陳驚鶴瞥到鳥窩裡幼崽圓溜溜的眼睛正盯著自己,他背生冷汗,不,我剛剛沒看到。
宿爸爸:這個正常,明崽當時化原形的時候連走路都不會,走起來還同手同腳呢。
他低著頭湊到鳥窩前,笑呵呵道:我們黎崽比弟弟厲害,第一次就會走路啦,摔倒肯定是墊子太軟了。
宿黎見著面前變大數倍的家長們,只好往後退了幾步,縮在鳥窩裡邊,外邊沒有關窗,溼氣太重,他總覺得羽毛溼漉漉的。他微微縮著身體,這時候鳥窩裡的玄聽劍忽然飛了起來,一寸寸接近宿黎,發著微微的暖光,好似在幫他哄幹身上的毛,鳥窩裡瞬間變得溫暖起來。
宿媽媽見狀一愣,趕忙道:宿鬱,把窗戶關一下。
宿鬱這才把窗戶關了,奇怪,以往崽崽不是最喜歡看颳風下雨的嗎?
陳驚鶴:?
宿黎睜著豆大的眼看著面前玄聽劍,見到劍影身上幾處裂痕,不禁抬起翅膀蹭了蹭,夢裡他無數次見過這把劍的真容,可如今他卻只憑兩塊裂片拼湊殘缺的劍身。一想到這裡,他的胸口就有些悶悶的
重鑄玄聽劍並非易事,它現在僅剩下這殘缺的劍影,劍靈不見蹤跡。
如果要重鑄,他得先修煉回原先的修為,再者找到當年鍛造玄聽劍的原材料,才能給它重新鍛造劍身。
宿黎縮在鳥窩裡想著事,忽然聽到一聲脆響,便幾下蹦到鳥窩邊,只見宿媽媽蹲在地上收拾玻璃碎片,原來是剛剛手滑把玻璃杯給摔了。
怎麼不小心?宿爸爸過來的時候,宿媽媽指節間已經懸浮著破碎的玻璃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