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下來,章元敬倒是將戶部上上下下摸了個透,底下人想要將他架空,什麼都不安排他做,但擋不住他官職更高,權利更大,自己更為主動啊。
他們總不可能完全不辦事兒,只要他們開始辦事兒,章元敬就在旁邊看著,觀察著,記錄著,為此不少人暗地裡嘀咕這位狀元郎出生的傢伙真是一點兒也不講究。
偏偏官職擺在那兒,就是他們有心反駁也拿不出實在的證據來,婉言提醒的話,章元敬只當是聽不見,甚至還明知故問,反倒是讓他們氣了個仰倒。
日子就這麼不緊不慢的過著,中間還過了一次小朝會,錢玉鉉琢磨著這個章元敬年紀輕,升官快,又是新帝的親信,必定是有幾分心高氣傲在的,說不定會當朝參他一本。
誰知道這一次的小朝會過的安安穩穩,章元敬別說是參他了,說話都少,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新帝親信進了戶部之後已經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錢玉鉉也是暗暗叫苦,原本他就等著章元敬發難,在小朝會上他就有話可說,誰知道這位倒是耐得住氣,這麼一來,錢玉鉉對他倒是高看了幾分。
朝廷之上,文武百官之內,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但想要活的長久,站的高遠,光是聰明確實不夠的,還得知道忍耐,雷家和文家為什麼會落到這樣的下場,還不就是以為自己站得穩當了,才膽大包天的想要更多嗎?結果呢?
等下了朝,錢玉鉉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章元敬,後者只是笑得讓人如沐春風,並無半點不安的樣子,錢玉鉉眯了眯眼睛,他倒是想要看看這位狀元郎到底能耐得住多久。
誰知道這一等就是一個月,章元敬竟像是真的不急似得,每天只是盯著下頭人辦公,一開始下面的官員心懷警惕,生怕自己被抓住什麼馬腳。
但是慢慢的,他們見章元敬只是看,並不多語,有時候在旁邊一看就是一個時辰,也不知道他看懂了沒有。再一想這位雖然是狀元郎出生,但數數不一定好,眾人倒是放心了。
被看的久了,他們也就習慣了,自己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畢竟一日兩日還好,一個月的時間誰能耗得起啊,公務被耽擱了,到時候還不是他們的責任。
誰都知道新來的戶部左侍郎是皇帝的人,他手裡頭又沒有實在的職責在,到時候真出了問題,他倒是能一推二五六,他們還不得背鍋。
皇帝陛下問起來的時候,他們總不能說這位左侍郎盯著自己,所以才不能辦好吧?
章元敬不急,錢玉鉉倒是一日日急起來,他鬧不懂這位狀元郎到底是打著什麼主意,總不可能是來戶部玩耍的吧,新帝可不像以前小皇帝那麼好糊弄,怎麼可能派一個無能之輩過來,再來章元敬的履歷錢玉鉉也是看過的,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實幹家。
錢玉鉉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連帶著懷疑章元敬是不是揹著自己在準備什麼大招,尤其是新帝時不時看著他的眼神,他都覺得意味叵測。
聰明人的壞處就是想太多,錢玉鉉能活這麼久,就是因為想得多,辦事分外的小心,但這種時候這份小心就成了折磨,越看章元敬越是覺得他不懷好意。
等到一個月後,錢玉鉉終於是有些憋不住了,這一日章元敬照舊到了戶部,卻被人告知錢尚書有事找他。
章元敬臉上並無一點驚訝,只是微笑著答謝,等見到了錢尚書大人,他倒顯得恭敬的很。
錢玉鉉眯了眯眼睛,點了點對面的位置讓他坐下,這才笑盈盈的問道:“玄嘉啊,你到戶部也有一個月了,這段時間覺得如何,可還算適應?”
這話說的親切,看著他笑盈盈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位和善的長輩。
但在戶部一個月,章元敬比誰都知道這位大人的厲害,能把一整個戶部收拾的服服帖帖,幾乎不存在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