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實的房子住著都不安心,只是冷的話,他們當地人都習慣了,壓根不算是什麼。
但問題是周圍都遭了災,有些地方連草皮樹幹都已經被挖空吃盡了,這會兒老百姓們是又累又餓,偏偏官府雖然減了稅,但這可不是免了,多少還得交!
這一下次可捅了馬蜂窩,自家都養不活了,也不知道多久沒有見到糧食了,居然還要讓他們上交糧食,那不是逼著老百姓去死嗎!
老百姓叫苦不迭,卻不知道這原本也不是龍山等地知府的本意,要知道除非是那等罪大惡極魚肉百姓的,大部分為官者還是有幾分為國為民的心思在。
他們之前不聽關山的話,那是壓根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但在旱災發生之後,幾位知府大人卻不約而同的上奏了朝廷,言明災情,請求免去這一年的稅收,若能有救災糧就更好了。
這原本是各地發生災害之後常規的流程,但偏偏這一年有所不同,朝中當家做主的人文閣老,文閣老要收攬那些人,花的銀子,用的糧草都從哪裡來,還不是靠稅收?
再有一個,文閣老在關山是設了眼線的,據眼線的回稟,關山等地確實是遭災了,但旱情並不算特別嚴重,雖不是大豐收,但老百姓也吃喝有餘了。
文閣老這麼一對比,便覺得必定是自己把持朝政,手底下這些地方大員心生不滿,故意扣押著稅收不給!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之前江南那邊不就是如此,明明是魚米之鄉,今年的收成十分不錯,但官吏偏偏就是不聽話。
在朝中,文武百官不敢跟文閣老對著幹,但地方上卻不同了,一來文革來不可能直接派軍隊過去鎮壓,二來他們一個個盤踞當地多年,也有幾分勢力在。
文閣老往深處想了想,便有些陰謀化起來,覺得龍山知府等人肯定是被鎮北王遊說了,聯起手來對抗朝廷的稅收,所以才會謊報災情。
若是龍山知府知道文閣老的猜測,肯定會吐出一口老血來,他容易嗎,為了這次乾旱差點愁白了頭髮,臨了臨了上被朝廷責罵,下被百姓唾棄,中間的官員一個個還嫌棄他不會管事兒,還不如隔壁關山那個嘴上沒毛的小子!
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救濟糧沒下來,還得交稅,不想要丟掉自己的官位,龍山知府唯一的辦法就是壓榨底下的良民,不然還能怎麼辦呢?
富貴人家倒是還好,但百姓實在是沒糧食啊,自家都在啃樹皮了,哪裡還能交的出來。
第一波災民逃難過來的時候,章元敬心中還驚訝了一下,要知道大興如今還算興盛,在南方大豐收的情況下,南糧北調,至少不至於出大亂子。
但是現在,秋收才剛過去,日子都還不算特別冷,周圍居然就有災民偷偷摸摸的逃到了關山境內,他們寧願在附近搭一個草棚安置下來,也不願意遣返原籍。
這第一批過來的災民大多是與關山當地百姓沾親帶故的,說的直白點就是日子過不下去了,聽說關山這邊的情況還不如,就拖家帶口的過來投奔親戚了。
等過來一問,這邊還有水喝,還能開荒,開荒的地都不用交稅,親戚家裡頭的糧倉都是滿當當的,一個個頓時賴著不肯走了。
只要在這邊熬一段時間,熬過了冬天,明年春天他們自己就能開荒,就能種地,那可不比在老家好多了,至於老家的東西,除了一個破草房他們還能有什麼東西?
這第一批災民的進駐並不算亂,畢竟都沾親帶故的,關山當地人也願意搭把手。
等隨著天氣越來越冷,逃亡關山的災民卻越來越多,對此龍山等地的官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人留在龍山也是餓死,還不如推給關山,他們不是很能耐嗎,能養活這些百姓就最好,若是養不活了百姓鬧事兒,到時候也是關山的事情了。
抱著這樣的心情,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