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原本還有幾分待價而沽意思的村民就穩不住了,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他們得攔多少路人,種多少地才能得?
再說了,半大小子吃窮老子,要不是看他幹事兒賣力,他們早就不想養著這孩子了。
不等他們商量出一個所以然來,車廂內的人又說道:“既然不捨得,那我們走吧。”
馬車伕一聽,立刻甩了一鞭子,村民連忙喊道:“十兩就十兩,銀子拿來,錢貨兩清,人你們就帶走吧,懷山,你別怪叔叔,叔叔也是窮得沒辦法了。”
懷山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倒是車廂內的人微微嘆了口氣,又說了一句:“既然如此,胡大,你拿著銀子出來,簽了契,就讓那孩子坐後頭的馬車走吧。”
胡大應了一聲,銀子倒是掏出來了,但有些為難的說道:“小姐,這,我胡大是個粗人,也不會寫字啊,就算我會,我們也沒預備著筆墨紙硯。”
旁邊的章元敬看下來,覺得這家人至少品行不錯,面對村民的刁難也沒直接動手,如今願意花錢將這個孩子帶走,大約也是起了憐憫之心。
他心想著,若是對方無法安置孩子的話,到城內以後他倒是可以出了那銀子,便開口說道:“這可巧了,我那邊倒是有準備著,可以拿出來一用。”
筆紙硯都是現成的,只是墨水要現磨,不過這也方便,一會兒功夫,一張契書便寫好了,那自稱是叔叔的人上來看了看,也不知道看懂了沒有,痛快的按了手印。
章元敬吹了吹墨水,將契約摺疊好了遞給胡大,那胡大哈哈一笑,倒是說道:“這次多些公子開口相助,以後若有麻煩,儘管來關山孔家找胡大便是。”
章元敬想了想,也沒能想起來孔家是誰家,畢竟姓孔的,他印象深刻的也就一個孔夫子,如今號稱孔夫子血脈的那一門孔家可是留在山東沒有挪過窩。
解決了這事兒,章元敬看了看那被抱上了後頭馬車的孩子,也回到了自己的馬上。
那兩輛馬車走的也不算快,吳家的車隊慢慢的跟在後頭,並沒有超過去的意思,章元敬問了一句吳文龍孔家的事情,後者倒是想了起來。
吳文龍也是關山的熟客,這會兒皺著眉頭說道:“關山姓孔的人不多,最為有名的,是鎮北王爺旗下,一位姓孔的忠武校尉,此人據說天生神力,曾經好幾次救過王爺的性命。”
這麼看著,孔家必定是鎮北王爺的親信了,只是不知道為何孔家的小姐出門,身邊只帶著三個護衛,被人為難的時候,也不曾說過孔家的名號。
想不通,章元敬也就不想了,畢竟只是萍水相逢,對方還是位小姐,他關心太過的話,反倒是讓人以為有什麼不軌之心。
路過那個村莊之後,再走小半日就到關山城了。
遠遠的看著那雄偉的城牆,章元敬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與京城青州的城牆截然不同,關山城的城牆譜寫著一曲邊疆不屈之歌,它就盤踞在那裡,無言訴說著這一片歷史。
一路的荒涼,似乎就到此為止,城牆腳下是熙熙攘攘的百姓,甚至有人就在城門口擺了吃食雜貨的攤子,看著似乎生意好不錯。
其中有一家賣胡餅的,中間夾了羊肉,外頭撒著芝麻,光是聞著味道就鮮美的很,章元敬忍不住讓餘全去買了一些,分給隊裡頭的人吃。
吳文龍也不客氣的拿著一個吃起來,笑著說道:“這邊的吃食做的粗糙,但偶爾嘗一嘗也別有一番風味,正巧進門還得排隊,吃一個墊墊肚子也好。”
章元敬也跟著咬了一口,只覺得滿口生香,餅子酥脆,羊肉鮮美,讓人吃了還想要。
後頭的姜氏和孫氏自然也分到了餅子,紛紛嚐起來,孫氏覺得羊肉羶味重了一些,姜氏倒是覺得鮮美的很,還說道:“你們爹還沒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