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麼一誇, 章元敬倒是不好意思的說道:“不過是幾分拙見, 幸虧陛下是個寬容的。”
蘇守則知道他這是謙虛, 挑眉笑道:“這會兒倒是謙虛起來,晚了。不過此次之後, 必定有些目光短淺之人, 將你當成了眼中釘, 會試在即,元敬,若是無事的話,不如在家好好讀書, 也省的多出一些是非來。”
京城人多,雖然有小皇帝的一句話在, 沒有人敢在明面上動手, 但那些人陰損的法子多的是, 章元敬不是本地人,到時候怕是吃了虧還無法說出口。
蘇守則這般提醒,也是好心好意,不說別的,他都擔心自家老師知道了,會想法子來試試看這個年輕人的底細,雖說無傷大雅,但到底有些風險。
章元敬一聽,臉色一肅,也把這件事放到了心上,不說別的,被他搶走風頭的那幾個書生,那眼神恨不得把他吃了似得,如果眼神能殺人,他恐怕早就血濺當場了。
安從容和蘇守則要回城南,兩行人就在路口分了手,等他們倆的背影消失,憋了一肚子話的朱舉人終於忍不住喋喋不休起來:“天哪,我們居然看見皇上了,那可是皇上啊。”
發表完自己對皇帝陛下滔滔不絕的傾慕之情後,朱舉人又開始說道:“章老弟,你真的神了,那可是皇帝啊,你居然還能鎮定如常,若是我的話,恐怕連話都說不好了。哎,白活了那麼多年,陛下出現的時候,我腦子都空了,什麼都想不起來。”
章元敬笑問道:“將來我們考中了進士,不也要在大殿上面見陛下?”
朱舉人卻說道:“那怎麼能一樣,到那個時候烏拉拉的一群人,陛下能記得誰,要是名次不好的,在後頭低著頭謹言慎行就是了。”
不管章元敬怎麼說,朱舉人對他的佩服之情愈演愈烈,倒是弄得章元敬不好意思起來,他能表現的鎮定如常,主要還是因為對君權的忽視,以及小皇帝稚嫩的模樣。
說到底,就如曾經李玉山所言的,他這個弟子看似恭謹,其實後腦勺帶著反骨。
回到家之後,章元敬果然閉門苦讀,恢復到原有的狀態,若有人聞名而來,想要與這位在元宵文會上大出風頭的學子比劃比劃,也被他以專心備考的介面回絕了。
隨著會考的時間越來越近,上門來的人也漸漸少了,畢竟比起跟他爭鋒,會試才是更重要的,章元敬有了護身符,他們可沒有。
至此,元宵文會的事情似乎已經過去了,章元敬大大鬆了口氣,暗道風頭也不是那麼好出的,尤其是被皇帝看在眼中的風頭。
沒過幾日,朱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章元敬不明所以,也不兜圈子,直截了當的問道:“朱兄,有話就直說吧,咱們之間哪裡還需要這些客套。”
朱舉人嘿嘿一笑,才說道:“章老弟,這些天你都沒出去,所以才不知道這事兒。哎,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傢伙傳了小話,現在大家都說,你,你,你跟雷家三少交情非同一般,三少在陛下面前美言了幾句,所以陛下才會對你刮目相看。”
章元敬眉頭一跳,什麼雷家三少,這名字他都是從朱舉人口中得知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飛鶴樓裡頭,這些話完全是無稽之談。
朱舉人繼續說道:“我瞭解你,自然知道這些話都是無稽之談,章老弟來到京城之後鮮少出去,哪裡會認識雷家的人,只是流言之所以害人,就是許多人分辨不了真假。”
章元敬異軍突起,忽然得了小皇帝的青眼,自然也擋住了不少人的路。經飛鶴樓一戰,他的名聲一時之間竟然壓過了蘇守則和安從容,成了奪魁的熱門人選。
這般一來,自然有人心中不忿,也許一開始只是個臆測,但慢慢傳著傳著就變了味道,如今聽起來一板一眼的,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