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論的精彩之處就是有來有往,很快,覺得行更為重要的人上臺了,但相比起來,不管是文采還是口才,這個人都大大不如,更加糟糕的是,他自己的跟腳也不是很穩當。
蘇守則搖了搖頭,說道:“此人已然輸了,用不了多久就得下臺。”
果然如他所說,沒一會兒,在臺下頻頻發問之下,那人臉色難看的下了臺,在他下去之後,還有人罵道:“譁眾取寵,真是沒啥本事。”
幸虧行之一派也不是沒有人,這個人被打了下去,又有下一個上臺,比起前一個來,這位學生口齒伶俐,沒理的地方也能說出幾分道理來,是個歪理邪說的好人才。
即使如此,中州普遍以德治天下,大部分學子的觀點還是以蘇守則相同,偶有不同的,也拿不出什麼真材實料來,一開始聽著似乎有道理,但卻經不起敲打。
與之相反,德之一派人多勢眾,還有許多道德典範可以引經據典,實在是佔據了大大的優勢,慢慢的,辯論便開始朝著一個方向傾斜,最後,一個德派的學生意氣風發的問道:“誰敢來辯?速速上臺。”
蘇守則微微一笑,挑眉看向章元敬:“章老弟,現在到時候了沒有?”
章元敬喝下最後一口茶,拱了拱手站了起來,朝著高臺走去,他一上臺,臺下微微一靜,過了一會兒,其中一人大喊了一句:“這文會,可不是長得俊就有用的。”
章元敬微微挑眉,硃紅色的衣裳襯托下,頗有幾分花間樹下拈花一笑的絢爛感覺,他拱了拱手,說道:“多謝誇讚。”
那人下意識的反駁了一句:“我可沒有誇你。”
章元敬卻說道:“雖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但長得俊,好歹也算是一個優點吧。”
小小少年郎含笑應答,從容大方,倒是贏得了不少人的讚賞,那人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眼看章元敬一上臺就搶走了所有風光,對面的學子喊道:“廢話少說,你可有話說。”
章元敬點了點頭,答道:“自然是有。學生請問,若有一人在朝為官,秉性清正,為人廉潔,性情剛直不阿,上孝順父母,下體恤百姓,不與惡官同流合汙,潔身自好,嚴於律己,生活儉樸,那麼此人,可算是有德?”
對面的人微微一愣,不明白他為何提了這麼一個例子,畢竟聽起來怎麼都像是為了他們服務的。他眯了眯眼睛,暗道這個人還是太嫩了一些,朗聲笑道:“那是自然,他不但有德,還是應該大大表彰的好官,大清官。”
章元敬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這位清官,好官,在任期間無所作為,因為過於剛正,與當地豪紳兩相對立,互不讓步,反而導致當地民生困難,百姓食不果腹。他雖能與百姓同苦,甚至下地勞作,卻依舊無法讓治下百姓填飽肚子。”
對面的書生已經覺得不對勁,正要反駁,卻聽見章元敬繼續說道:“一日日過去,清官無能為力,大肆懲處鄉紳,卻不得法,反讓當地動亂,百姓顛沛流離。”
“他雖兩袖清風,父母卻差些餓死,不得已殺子侍母,祖母得知之後卻哀痛自決,妻子隨之而去,空留他白得一個好名聲,此人,無行有德,可堪為官,可堪為子,可堪為夫,可堪為父,可堪為人!”說到最後,章元敬聲色俱厲,讓對面的人連連後退無法接招。
“為官者,當上報君王下恤百姓,巧用智慧由君及民,熱愛人民冷拒權臣,廉潔從政節儉自律。若只有一個德字,無才無行,讓此等人為官,不只與國無利,反倒是害了他治下之民,平白讓百姓遭受庸官之苦。”章元敬字字鏗鏘,竟是以一己之力將局面扭轉過來。
對面的書生臉色慘白,只覺得腦中一片亂麻,竟是無法理出頭緒來,在氣勢上他已然敗了。忽然,原本只是旁觀的侯講師忽然開口說道:“按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