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左秋棠在他手上垂死掙扎,像是脫水瀕死的魚,他只覺無趣。
太可笑了,不是嗎?
執掌別人生殺大權的時候,手起刀落,乾脆得很,那時候她從來沒有顧及過被殺害的人。
為什麼這種遭遇落到自己頭上,就受不了了呢?
曲漾的手修長分明,是一雙靈活操縱傀儡的手,是會給宋老爹煎藥的手,也是乾脆利落殺人的手當冷白如玉的手朝人伸去時,就成了執掌生死的判官筆。
大雨噼裡啪啦仍在下。
計鋒的刀刃逼近,這個過程被拉得格外漫長。
那修長的手又收緊了,卻又並不至於直接湮滅人的生息,左秋棠的求生欲只堅持了不到一瞬,就恨他不給自己一個乾脆。
刀風欺身,曲漾的手下走,在丹田處一點,計鋒內力走岔,成形的一擊於曲漾三寸前彌散,他噗地噴出一大口血來。
計鋒噔噔噔往後退,向左手看去,他的手上還纏著連線傀儡的絲線,便用力向自己的方向一抽。
曲漾像是頗覺好笑,等他力道將成時,方才在傀儡的臂膀穴位上精準一點。
計鋒疼得面目扭曲,一時間安靜下來,他知道一旦自己輕舉妄動,曲漾就會依靠傀儡止住他。
兩人遙遙對峙,場面一時僵持住了。
宋兄,何不殺死這傀儡?佔據上風勝利在望,小劍神雙眼微亮。
曲漾搖頭:數百人死在這裡,你輕易地殺了這狼狽為奸的兩人,真的甘心麼?
不甘心啊!
我兄弟惹著礙著誰了,這兩個喪盡天良的竟然把他給吸成了幾具乾屍?
把他們大卸八塊乃至凌遲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曲漾頷首:杏花村內五行齊全穩定,乃是一處陣法,因而諸位困在這小村莊裡,無法穿透壁障外出。
在這處陣法中,傀儡有真意,你即是傀儡,傀儡即是你,我因此才能借傀儡與他周旋。
新秀們仔細想想,確實一人對應著一隻傀儡,再多無法控制了。
我用傀儡牽制住他,勞煩諸位找到陣眼。
曲漾沒有說找到陣眼做什麼,只是新秀們此時都明白,他不是無的放矢之輩。
哪怕曲漾不說,他們也能猜到找陣眼為的什麼,嚴懲這兩個垃圾,結束新秀試煉。
至於找到陣眼後,會怎樣懲治這兩人,他們暫時還無法知道。
哥,我留下來陪你。
一群人呼啦啦走了,宋元成在曲漾旁邊摘下兜帽,露出個圓溜溜的腦袋,手上捏著徐子卿送給他的符篆示意他也是能幫忙的。
曲漾點點頭,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左秋棠與計鋒不敢動彈。
一旦有異動,立即被曲漾無情鎮壓,落得疼到想死的惡果。
新秀們人跑了個光,去找什麼陣眼,一聽曲漾那意思就是為了折磨他們兩個,左秋棠兩人一時像被架在火上烤,難熬極了。
計鋒深吸口氣,勉強露出個笑來:宋兄弟何必這樣,盜走宋家毒傀,殺死這數百新秀的人是左秋棠,我跟你沒有仇怨吧?
曲漾眼皮沒抬一下。
我覺得先前宋兄弟說得也有道理,既然得到復生的機會,自然得心向正道,不再胡作非為。不如咱們結個善緣,宋兄弟也知道,我只差臨門一腳便到化通境界了,到時任宋兄弟差遣。
宋元成直翻白眼,說得比唱得好聽,等他到了化通,他們這些人一個都逃不了。
曲漾沒說話,手指輕輕一動,計鋒嚇了一跳,以為是煩了要給自己好看。
曲漾手上還纏著細絲,只消輸入內力勾動,乖巧的傀儡很快沒入黑暗,很快,它小手拿衣襬兜著用清水濯洗過的黃杏,一蹦一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