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在猝不及防間濺在臉上,凍得司徒朝暮一個激靈,內心火氣卻徒增,勝負欲也被激出來了,再度將手伸進了河裡,和某人開啟了一場潑水大戰。
人在成熟和幼稚之間的轉變,就在一瞬間。
待到上岸之時,兩人的頭臉和衣服全是溼的,好在衝鋒衣防水,擦擦就幹了。
司徒朝暮從揹包裡拿出了紙巾,遞給了顧晚風幾張,自己又抽出來了幾張,然後兩人就站在岸邊擦起了溼漉漉的臉頰和頭髮。
司徒朝暮才剛擦完下巴,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突然伸到了她的耳畔,柔軟的紙巾溫柔地貼上了她的耳珠。
司徒朝暮僵住了,抬眸看向了眼前人,目光如水般柔,又透露著驚訝和詫異。
顧晚風呼吸一滯,迅速收回了手臂,解釋道:“有水,沒擦乾淨。”
“哦……”司徒朝暮緩緩垂下了眼眸,看似是有些羞赧了,但緊接著,下一句話就開始信口雌黃,“人家還以為小風哥哥不再講究仁義道德了呢。”
顧晚風:“……”
司徒朝暮又撩起了眼皮,志得意滿地瞧著他:“其實小風哥哥可以不解釋後面那一句的,越解釋越心虛呀。”
顧晚風:“……”這傢伙,真是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個可以調戲他的機會。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顧晚風轉身就走。
司徒朝暮拔腿就追,邊追邊說:“男歡女愛是本能,耳鬢廝磨也是本能,幹嘛要剋制慾望呢?飲食男女可不能與人性背道而馳呀!”
打死顧晚風他也想不到她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男歡女愛”和“耳鬢廝磨”這兩個詞。
但她確實是戳透了他的內心。
他就是心虛了。
下意識地,本能地,將手伸到了她的耳畔,為她擦乾了懸在耳珠上的那一滴晶瑩剔透的水。
如同懸墜在菩提葉上的露珠一般,聖潔清澈而誘人。
在那一瞬間,她沒有蠱惑他,是他自己心有雜念了,他不受控制地,逾矩了。
但他不敢承認。
黃天化日的,滿腦子靡靡之音,成何體統?
“你、你不要再說了。”顧晚風的耳朵已經紅透了,卻依舊在勉勵維持著道德操守和認知底線,斬釘截鐵,“我從沒那麼想過。”
司徒朝暮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好奇地反問了聲:“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就是隨口說了兩句話,可沒猜你的內心想法啊。”
言外之意:你這是不打自招啊。
這下顧晚風不再僅僅是耳朵紅了,整張臉都浮現出了一層潮紅,如桃花般絢爛。
她也是真的,很狡猾,如同一條道行高深的小狐狸,讓他左右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東輔的白月光,照亮了西南大山裡的憂鬱小野狼。◎
直至搭乘上了返程的景區公交, 顧晚風臉上的那層潮紅色依舊沒有消退,像是剛被流氓調戲過一樣。
司徒朝暮的心情倒是好,臨窗而坐,極目眺望, 饒有興致地觀看著窗外的大好風光。
看著看著, 就困了。
高原地區本就氧氣稀薄, 令人倍感乏力,外加景區之內也是一條連綿悠長的盤山公路, 車身微微搖動著,盤旋著,如同嬰兒的搖籃一般催眠。
車內的人還很多, 載滿了遊客, 熱烘烘的越發惹人睏倦。
司徒朝暮的眼皮越睜越吃力, 像是上下眼瞼沾了膠水, 怎麼睜都睜不開,逐漸歪著腦袋睡著了。
起初她的腦袋是朝著車窗的方向歪著的, 車身搖搖晃晃,顧晚風擔心她的腦袋會撞到窗框上,於是就將手臂伸到了她的腦後,用手掌輕輕地托住了她的腦袋, 誰知就在這時,車身突然來了個大轉彎, 司徒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