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司徒朝暮不置可否,神氣十足:“你不是說要讓毛三帶著我逛院子麼?毛三人呢?”
顧晚風:“和呂四一起刷碗呢,我帶你逛。”
司徒朝暮當即擺出了一副大驚失色的表情:“好哇,你竟然虐待徒弟,讓人家在家裡刷碗不讓人家去上學!”
顧晚風哭笑不得:“他們學校校舍翻新,這兩天調休了。”
司徒朝暮終於明白了:“那看來裴星銘今天去的不是毛三兒和呂四的學校?”
顧晚風解釋道:“庭崗一共有兩所高中,毛三他們倆在一中,裴星銘今天去的是二中。”
司徒朝暮沉默片刻,不禁感慨了一句:“天吶,日子過得真快呀,毛三兒都上高中了。”
顧晚風輕嘆口氣:“是啊,都八年了。”但是話音落後,他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忙去看司徒朝暮的臉色,果不其然又變成憤怒的小兔了。
“你也知道都八年了呀!我還當你不知道呢!”
記仇記得很。
顧晚風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消氣,焦急而專注地思索了一會兒,決定好好地向她道個歉:“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司徒朝暮又“哼”了一聲,然後把右手一抬,掌心朝上:“我的家傳寶貝呢?快還給我!”
心裡想得卻是:你要是丟了,我可饒不了你!
誰知,顧晚風竟直接把戴在自己左手手腕上的那一串色澤瑩潤的佛珠給取了下來,放在了司徒朝暮的掌心中。
司徒朝暮渾身一僵,呆如木雞地盯著自己手心裡面的那一串包漿渾厚、質感十足的菩提子手串,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怎麼記得,自己當初送給他的是一串價值僅二十塊錢的地攤貨啊,怎麼八年過後,還變成她買不起的樣子了?光澤熠熠、珠光寶氣的。
而且,才二十塊錢的東西,能是什麼好木料?怎麼可能被盤出這麼光華燦燦的包漿?宋熙臨手上戴著的那一串奇楠沉香木佛珠的包漿都沒這個好看。
“你沒、李代桃僵吧?”司徒朝暮不可思議。
顧晚風溫柔且篤定:“當然沒有。”
司徒朝暮瞟了他一眼:“你不會……每天都在盤吧?”說完,就把眼簾垂下了,有點兒不好意思。
過不多久,她聽到了顧晚風的回答,嗓音低沉,溫和認真:“沒有刻意去盤,只有想起來才會去轉兩下,但是,每天都會想起來,不止一次地想起。”
每次思念一起,就轉動佛珠。
每想一次,就捻轉一顆,如虔誠誦經,如遠行朝拜。
一串地攤貨,被他摩挲在掌心,放在手心裡,纏繞指尖,夜以繼日、翻來覆去不間斷地盤了整整八年。
附著其上的渾厚光澤,不過是思念的載體,卻遠沒有思念厚重。
他是一直想念著她的。
日日夜夜,千千萬萬遍。
◎八年沒變化,還是那個肆無忌憚的女流氓。◎
因他那句“每天都會不止一次地想起”, 司徒朝暮再度體會到了心跳紊亂、面紅耳赤的感覺。
像是有一股滾滾的火焰在麵皮下灼燒,令血液沸騰,熾熱感順著肌理蔓延,一路燒到了耳根後。
午後的陽光似乎也越發強盛了, 絢爛的令人睜不開眼睛。
就連眼角余光中都洋溢著明豔的金色。
司徒朝暮一直低垂著眼眸, 竭盡全力地抑制著自己悸動不止的心跳和呼吸, 雙手再度背到了身後,一邊無意識地用兩隻白嫩的小手纏繞著那條菩提子手串, 一邊盯著自己的拖鞋鞋頭,故作淡定地說:“你要是真喜歡這條手串,直接送給你也行。”
顧晚風輕聲一笑:“那就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