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偷鐲子, 你相信我,我是冤枉的!”
陸衛青沒有寬慰蘇霓兒,亦沒有替蘇霓兒辯解,只是目光清朗地看向告狀的老臣們。
“朕年少時流亡在市井之地, 偷過雞摸過狗,還扒過旁人的銀子, 眾位愛卿是不是連朕也要一起罰?”
新帝的意思再明瞭不過,便是蘇霓兒做了小賊, 他也護著。
五罪之二:作風糜亂。
說她入宮前在上京最大的酒樓鬼混, 與眾多公子糾纏不清;還在她及笄當日, 醉得不省人事,被一位身穿白衣的公子帶走, 纏i綿整夜。
陸衛青說,他就是那位白衣公子!
五罪之三:無知蠢婦。
說她和陸衛青對著石頭拜天地簡直就是個笑話;
說他們的山盟海誓、他們的青梅過往,不過年少時的輕狂,無關風月;說未經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只是兒戲、算不得數。
五罪之四:喪婦之女。
說的是蘇霓兒卑微的出生,因為從小沒有母親的教育,缺乏教養,無論是品性還是行事,皆無大家之秀。
五罪之五:不能生養。
說的是蘇霓兒伴在陸衛青身側多年,卻遲遲沒有子嗣。
面對文武百官的嘲諷,陸衛青不再解釋,將哭兮兮的蘇霓兒護在身後,犀利的眸掃過殿下的群臣——
“眾愛卿是不是要連著朕一起罵?她是蠢婦,那朕是蠢夫?”
文武百官嚇得哆嗦,慌慌張張跪下,“臣不敢!”
陸衛青冷嗤,低沉的男中音陡然厲色。
“我們的婚姻算不算數,朕說了算。朕說她是我的妻,那便是!”
“不管她是街邊要飯的乞兒、還是大字不識的村婦,她都是我陸衛青的妻!”
“便是她無法生養、便是我陸家絕後,她也是六宮之主、是大京的皇后!”
文武百官俯首貼地,惶恐莫極,無一人敢再多言。
陸衛青又道,“誰敢再提此事半句,殺無赦!”
下朝後,陸衛青獨自一人去了養心殿,那兒,陳國輔已等了他多時。
書房裡,兩人和門而談。
陳國輔捏碎手中的茶盞,氣得整個人止不住地抖。
剛才的朝堂上,身為國輔的他自然也在。
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陳國輔需得顧及年輕帝王的顏面,不願當面和陸衛青對著幹。
但這並不表示陳國輔沒意見。
陳國輔:“筠兒長大了,有自個的想法了,為師的話已不中聽了。”
陸衛青“撲通”一聲跪下:“學生能有今日,仰仗的全是先生,學生沒齒難忘。可是先生,您答應過,不會傷害霓兒,不會趕走霓兒!”
儘管在大殿上,陳國輔一句話未說。可陸衛青甚是清楚,若不是得了先生的授意,又有哪個大臣敢明目張膽地嘲諷他的皇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那五項罪證,不過是陳國輔想讓蘇霓兒知難而退;
不過是想讓陸衛青明白,蘇霓兒有多麼不堪、他強行要立蘇霓兒為後的舉動是多麼的幼稚!
陳國輔:“我是答應過你留下她,可我沒答應讓一個乞兒做皇后!”
陳國輔說蘇霓兒出生卑微配不上陸衛青;說眼下局勢不穩,立蘇霓兒為後會擾亂臣心;說天下那麼多好姑娘,為何獨獨非蘇霓兒不可!
陳國輔嘆一口氣:“我知曉你待她的情誼。你若真覺得虧欠她,立她做個妃子也不是不行,何必非得和老臣們對著幹?”
陸衛青沒有解釋,只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