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且都是熟人,見著她了,肯定會問——
——“哎呀,纓兒姑娘,這麼俊俏的兒郎是誰呀?”“是不是你郎君啊?”“啥時候辦喜酒啊?記得請我們吃糖啊!”
七嘴八舌的,能吵得她耳朵疼。
想來陸衛青也料到了母親的心思,否則也不會遲遲不應下。
她和陸衛青相視一眼。
“娘,哥哥還有正事要忙呢,哪有功夫陪我?”蘇霓兒笑著,“再說了,女兒去過好多回早市,不新鮮。”
陸衛青也拱手道。
“兒呆會確有正事要忙。”
殷娘不高興了,沉下臉,將茶盞置在面前的矮几上,“砰”地一聲,磕得聲響清脆。
“何事這麼忙?能比得上家人重要?”
殷孃的聲音不怒自威,院子裡老槐樹上的雀兒都驚到了,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一時間,院子裡靜悄悄的,鴉雀無聲。
完了,娘生氣了。
蘇霓兒側眸望向陸衛青,身子不自覺靠近他,纖纖十指纏上他的袖擺。
“娘說得對,你就不能陪陪我麼?”
小女生聲音嬌柔,軟軟糯糯的,便是最尋常的話語,也自帶一股子甜膩的撒嬌意味。
陸衛青沉默著不回話,拒絕的姿態明顯。
蘇霓兒趕緊掐了他一把,見他沒反應,用了狠勁,再掐一次。
陸衛青長睫半掩,將眸底的晦暗深藏,幾息後,再睜眼,笑得溫潤如玉。
“行,聽孃的。”
蘇霓兒眉眼彎彎,將他纏得更緊了。
“那我們洗完衣裳就去,好不好?”
蘇霓兒說這話的時候尾音拖得極其扭捏,不似剛才的撒嬌,而是故作嬌柔的姿態,拖著陸衛青搖搖晃晃,晃得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僵直著身子,臉上假意的笑一下子就垮了。
蘇霓兒忙不迭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陸衛青只好笑著點頭,既不推開蘇霓兒,也不阻止她的胡鬧,任由她晃著他的袖擺,琥珀色眸底的寵溺似洶i湧的潮水,說來就來。
到底是青天白日,這般黏膩,實在是
殷娘乾咳了一聲,見身旁的何媽媽捂著帕子不敢多瞧,忙揮手攆兩人走。
“既然如此,去吧。”
蘇霓兒和陸衛青便在眾人的目送中,膩膩歪歪地出了茗香居。
何媽媽高興壞了。
“夫人,少爺是真疼小姐。您讓他去早市,他不樂意;小姐一句話,他就同意了!”
“還有還有,他看小姐的眼神,”青衣拖著下巴,興奮道,“好寵啊!一定是真愛了!”
那樣溫柔寵溺的眼神,就跟話本子上演得似的,瞧得她一個看客都心癢癢呀!
殷娘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這些日子一來,今日怕是她最欣慰的了,但也不能大意。
他倆一日不成婚,她的心啊,就落不下來。
殷娘對何媽媽交待。
“找個人跟著,對了,若是他倆要做些什麼千萬千萬、別打斷了!”
謝天謝地,就讓這對禍害早些在一起吧!
剛出了府門,蘇霓兒急急鬆開陸衛青,打了個冷顫,跳到路邊的石階上,儘量距離他遠些。
“求你了,以後別這樣,油死了。”
陸衛青不解:“什麼意思?”
“你看我的眼神啊!”蘇霓兒很是不滿意,“莫非你覺得那是溫柔?還是寵溺?”
啊!
那眼神,和街上偷摸盯著她瞧的小混混差不多。
弄得她一身雞皮疙瘩。
她直到現在心裡還發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