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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霓兒忽地想起,陸衛青晨間確有練劍、練劍後沐浴的習慣。
一坨紅霞快速蔓延至耳根,她止住腳步,頓在門框處。一瞬的清醒後,她轉身離開。
“我晚些再來。”
“慢著,”
慵懶的聲線低啞且迷人。
他雙臂悠閒地搭在浴桶的邊沿,修長的五指有節奏地敲打褐色的木桶,發出清脆的聲響。
“青衣和何媽媽在來的路上。”
陸衛青自幼習武,不論是視力還是聽力遠優於常人。
蘇霓兒眉心一跳,回頭瞧了眼蜿蜒的籬笆牆。
籬笆牆外,一老一少兩個身影氣喘吁吁、正急急往墨雨軒趕。
蘇霓兒趕緊進了屋,反手關了門,順帶插i上木栓。
既然已經決定要做“假夫妻”、要在殷娘面前“假裝恩愛”,那就不怕被旁人誤會。
越多的人誤會越好。
蘇霓兒乾咳了一聲,尋了外間窗邊木桌旁的椅凳,背對著陸衛青坐下。
“那我等你。”
實際上,和他共處一室,又是在如此侷促且旖旎的氛圍下,蘇霓兒根本做不到坦然。
也不知是不是天氣太熱,還是屋內水汽蒸騰,她熱得慌,後背漸漸濡i溼,黏膩膩地貼在身上;
她整個粉頰紅透了,白嫩的額間盡是細密的汗漬,幸得有帷帽遮了窘迫。
她儘量讓自己放鬆,別在意,可眼睛雖是看不到他,聽覺卻被無限放大。
升騰的水汽蔓延過屋頂,在木質的房樑柱上形成一圈圈水霧,啪嗒、啪嗒,落下來,落在蘇霓兒瑩潤的手背上,燙得她一縮。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水蔓過浴桶往外溢位,匯成數道細小的水流,湧過蘇繡屏風相連的縫隙,奔至蘇霓兒的腳下。
蘇霓兒慌慌張張抬起繡花鞋,“呀”了一聲。
身後布料摩擦的聲響漸弱,應是他穿衣的動作停了。
隔了道屏風,她又背對著他,自然不知他臉上的表情,可那陡然落在她身上的視線灼i熱又滾i燙。
皂靴踩著地板聲響,踩在蘇霓兒跳動的心尖尖上,愈來愈近。
修長的手臂橫過來,卻是略過桌案上她擺好的協議,覆在了她纖薄的肩上。
她渾身一抖。
她本能地想要逃離,可扣著她肩膀的力道越來越大,她甚至可以想象他五指彎曲的弧度。
他冷冷開口:“你很怕我?”
蘇霓兒也知自個反應過激了,幾個深呼吸後,刻意放緩了語調。
“你又不吃人,有什麼可怕的?”
少女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傲嬌,偏又藏著絲絲顫抖,似說不出的羞窘。
帷帽遮住了她的容顏,卻遮不住她低頭時,無意間露出的那一抹後頸的春i光。
瑩白如玉的肌膚,蹙著春天般的濃豔,泛著誘人的紅。
他移開視線,掌下扣著纖薄肩膀的力道不減。
蘇霓兒抖得更厲害了。
陸衛青劍眉緊蹙,似是猜到什麼,掩下眸底的幽邃,鬆開她,雙手負在身後,往後退了一大步。
“日後我們少不了肌膚相觸。”
蘇霓兒回過頭,隔著帷帽瞪他,“我知道,可現下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麼!”
她知道他起疑心了。
兩人不過見了數面,相處不過幾日,她不該這般又怕他又防著他。
某些時候,她心底的嫌棄藏都藏不住,化作防備的動作抵擋他的靠近。
就像現在,她竟有一種逃離的衝動。
可她不能。
為了殷娘,她得和他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