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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陽宗的人當然不會說自家仙尊的壞話,因此鶴微仙尊回來的時候,都在誇他行事正義,為民除害。秦絕只是淡淡地瞥了眼他們,什麼話什麼反應都沒有,便回了莫忘峰。
一眾弟子看著鶴微仙尊的背影,又彼此看了眼,皆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感覺……仙尊他不大高興?”
藏星收回視線,他總覺得仙尊有些不對勁,只是從明若那事後,他便一直對仙尊有意見,因此沒有多想,只讓他們別多想。
明若皺眉,挽住藏星的手,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方才仙尊過去時似有若無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令人害怕。
仙尊臨走之前與她解除了師徒關係,她如今連喊一聲師尊的資格都沒有,不僅如此,他還讓宗主特意昭告全宗上下,與她不再是師徒。聲勢浩大,彷彿一記響亮的耳光,拍在明月臉上。加上先前他不肯與自己結為道侶之事,兩件事合在一起,實在太打她的臉。
因此,明月心裡對鶴微仙尊頗有怨言。
她靠著藏星的肩膀,小聲說:“我也覺得仙尊看起來更兇了。”她說完,吐了吐舌頭。
藏星笑著安慰她:“仙尊一向如此,好了,別放在心上。”
明若點了點頭。
得知秦絕回來之後,折雲很快過來莫忘峰。折雲嘆氣,調侃的語氣:“師兄怎麼不聲不響就做了件大事。”
秦絕坐在梨花樹下,神色淡漠,不知在想些什麼。折雲與他說了好幾句話都沒反應,折雲搖頭嘆氣,聲音稍稍大了些,“師兄?”
秦絕彷彿才回神:“抱歉,怎麼了?”
折雲說:“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秦絕說:“沒什麼。”
他只是在想樓棄和他說的話。
他殺了妖王后,依照約定將妖王的內丹給了樓棄,樓棄便告知了他明月那一縷殘魄如今掃蕩在何處,讓他自己去找。他按著樓棄所說的地方,找了幾日,才終於找到了明月的那一縷殘魄。
他如珠如寶地將那一縷殘魄收好,帶了回來。如今那縷殘魄就在他袖中。
想到這裡,秦絕面上浮現出一種欣喜之色,他不由自主地撫上自己衣袖。這一瞬間被折雲捕捉到,折雲笑說:“師兄似乎很高興?”
秦絕放下手,將思緒拉回:“沒有。”現在高興似乎為時過早,只有一縷殘魄而已。
他腦中閃過樓棄臨走前說的話:鶴微仙尊,這辦法可只有五成機率能成功,並且聽聞過程特別痛苦,特別煎熬。祝你好運。
能有多痛苦,多煎熬?比明月離開時更痛苦更煎熬嗎?秦絕微微走神。
回過神來時,見折雲正衝自己笑。秦絕下逐客令:“師弟還有許多事忙吧?我也有些乏了,你走吧。”
折雲笑著抱怨:“師兄,我才剛來,連杯茶都沒得喝,你便要趕我走了。你莫不是揹著我幹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秦絕看著他,折雲吸了口氣,“我隨口胡說。我確實還有些事要處理,師兄再見。我瞧師兄有些憔悴,可要注意休息啊。”
“嗯。”秦絕目送折雲離去後,當即轉身進房中。
他小心翼翼從袖中取出一個玉質小瓶,玉質小瓶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似乎馬上就要消失。秦絕眸色一凜,將瓶子放下,而後撩開衣袍,袒露出自己的左邊肩膀,一寸寸往下,直到露出心臟。
心臟鮮活地跳動著,秦絕喉結滑動兩下,而後拿過旁邊的鋒利小刀,迅速而熟練地劃開自己心臟處的皮肉,心頭血便從中淌落,他另一隻手驅動玉瓶靠近,將心頭血滴進玉瓶之中。
鮮紅的血液滲透進玉瓶之中,霎時間將淡白色的玉瓶染成微微的紅,原本微弱的光芒也變得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