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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禮佈置護衛提前排查道路是出行之前兩小時的事,就是說,進行排查道路的命令一下,雷安就知道了……
那就是說,龍騎機兵隊裡,有雷安的人。有內奸。
希禮走到艾麗身旁,艾麗不敢再胡思亂想下去,咬了咬嘴唇,垂下頭,“我……我只是在花園裡散步,我、我……”她從來都不擅長撒謊,剛才急中生智才想到把雷安替換成萊特的說法,這時候急得眼淚撲簌撲簌又落了下來,希禮趕快寬慰她,“別急,別急,慢慢來。”
艾麗搖了搖頭,“我想不起來他當時是在做什麼。他似乎是在專門等著我。”
希禮看著艾麗又驚又怕又焦急又惶恐的樣子早就心疼的什麼似的,要知道,這可是一貫高傲,不把世俗禮法放在眼裡,對著朱理都敢做下流手勢跟他對砍的人啊,此時竟然露出這種脆弱的樣子。
聽到艾麗說萊特像是“專門在等她”,希禮心裡更加確定了他的想法,艾麗在海拉的時候被萊特的大屠殺嚇壞了,有心理陰影。其實,萊特可能都沒親手殺人,也沒把當時滿臉長滿毒瘡的技術宅放在眼裡,惡魔不在意雜魚,可是雜魚惡夢裡的主角卻一直是惡魔。
受到極度驚嚇和恐懼的時候,受害者往往很難立即回想起當時的細節,更有可能,艾麗一見到萊特就趕回來示警,也沒機會看到他在做什麼。
希禮有了這樣的猜測,暫時不打算再追問艾麗。
他看到艾麗仍舊坐立不安,只有用嚴厲的語氣低聲對她說,“艾麗中士,如果你再繼續保持這種糟糕的狀態,你就無法勝任護衛,我會立即解除你的職務,讓人送你先回去。”
艾麗緊緊握住刀柄,又鬆開,抬起頭,挺直脊背,對希禮說了聲“是!”
接下來的這幾分鐘,是艾麗短暫人生中所經歷的最為煎熬的幾分鐘。她一面暗暗祈禱雷安能夠順利逃脫,不被衛士們抓到,一面急切地盼望著朱理平安。
有好幾次,她想要乾脆向希禮坦白一切,可是隨即又想到,那樣的話,希禮還會再相信她麼?
朱理呢?
好在,她並沒有煎熬太久。
朱理和老王叔的會談很快結束了。希禮想必是給了朱理什麼暗示,提醒他王府中此時危機四伏。
朱理一走出來,先望向艾麗,眼神中飽含撫慰。似乎在告訴她,沒事,不用擔心。
艾麗的手掌禁不住輕顫,她抿了抿嘴唇,勉強對朱理回應一個微笑。
和老王叔又彼此客氣了一番之後,朱理告辭了。
希禮帶著大隊人馬簇擁著朱理出了王府,這時才告知老王叔,剛才叛軍的首腦人物出現在了他的雲山花房,被艾麗看到了,不顧禮儀跑過來報訊,他已經派人保護在花房裡的兩位公主了,估計等會兒還會回來仔細“詢問”“安撫”一下兩位公主。
老王叔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想要剖白自己絕無勾結叛軍的行動,朱理拉住他的手,溫和微笑,“王爺是受了我的連累,您受驚了。我會留幾個護衛保護您和幾位公主的。”
老王叔當然不能推辭,不僅不能,還要舉雙手錶示歡迎,雖然他也知道希禮的“詢問”和“安撫”多半是審問,而留下護衛不是為了“保護”他更可能是為了監視府上這些人的動靜。
朱理和老王叔在王府門口告別,和艾麗坐上禮車,這才問她,“怎麼回事?我聽希禮說,你急得打破了雲山花房的玻璃跑回來示警?”他伸手在她頭頂上摘下幾小片碎玻璃渣。
艾麗沒見到朱理的時候又擔心又焦灼,見到他之後卻深深覺得愧疚,一直不敢和他對視,這時候聽到他柔聲詢問自己,還握著她的手檢視她是否受傷了,愧疚之餘又覺得無來由的酸楚,鼻子一酸,眼淚就撲簌簌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