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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裴錦匆匆來到秦王府。
“十三,李嵐死了。”
顧承繼本在作畫,聽了這話,手下一頓,一筆重墨毀了整幅山水畫的輕盈。
“定西巡察御史李嵐?”
裴錦臉色沉鬱,“正是。”
開春,皇上派十六道巡察御史巡查各州郡,這李嵐巡查定西,而定西扼守西境,乃是平城大將軍所轄之地,這平城大將軍是太子的親舅舅。
李嵐一死,很難不讓人猜想,李嵐查到了什麼,而太子殺人滅口。
這李嵐與瑞王交好,明裡暗裡都是瑞王的人。
“十三,你說是不是太子動的手?”
“不是。”顧承繼把手中毛筆掛到筆架上,自旁邊拿起帕子擦手。
“何以見得?”
“太子謹慎,李嵐不會查到什麼,所以太子沒有殺李嵐的理由。而且李嵐一死,等於一盆髒水灑到他頭上,百口莫辯。”
“難道是瑞王?”為了誣陷太子?
顧承繼依舊搖頭,瑞王還不敢跟太子硬碰硬,不過他卻想到一個人。
陸雪微!
挑起太子和瑞王的戰爭,利用太子之手殺了瑞王,這才是她的目的。
“老八,去年西境打了一場勝仗,太子曾暗中犒賞了十幾個將領,你把這事散步出去。”
“啊,為何?”
“我自有考量,去吧。”
裴錦出去後,顧承繼嘆了口氣。太子和瑞王明爭暗鬥這麼多年,殺一個李嵐還不足以讓二人撕破臉,而把這事散步出去,皇上一插手,事情可就嚴重了。
這半個月來,陸雪微也不出門,還真學起了女紅。繡法很多,她不求多隻求精,精於一種就好。憑著她的聰慧,還是很快學會了。
這幾日開始,她帶著陳媽媽開始繡嫁衣。
陸昊見女兒這般安分,心裡還是十分開心的。只是提到女兒的婚事,又有些發愁。
瑞王不是良婿,雖他拒絕了,可怕就怕他向皇上請旨賜婚。聖旨一下來,他們還敢抗旨不成?
唯今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趕緊給女兒說定一門親事,只要兩家訂下婚約,皇上也不能憑白拆散一段姻緣。
“爹,你看這蓋頭可繡的好看?”陸雪微撐開手裡的紅蓋頭讓陸昊看。
陸昊看不出好不好,只敷衍的點了點頭,“好好。”
陸雪微倒是很開心,她這繡工也不是拿不出手。
“阿微,過兩日是錦衣侯老夫人的壽宴,你是將軍府的大姑娘,也該露露臉,這次就和白老夫人一起去吧。”
陸雪微點頭,“好啊。”
“呃,去了以後……”
“我乖一點就是。”
陸昊反而有點怕聽到這句話,每次她說乖乖的時候,總會出點什麼事。
轉眼到了壽宴這天,一早,陸雪微被寧兒拉了起來。
寧兒給她梳妝打扮,陳媽媽精心搭配了一套衣服,金絲軟煙羅望仙裙,腰間束著玉帶,外罩廣袖千葉海棠妃色外裳,襟邊綴著圓潤的珍珠,足有上百顆。
寧兒給她挽了螺旋髻,鬢邊留著兩縷墨髮,秀雅不失靈巧。
陳媽媽又拿來一套金鑲玉的頭面,不過被陸雪微推開了。她只從裡面撿了一枝金步搖,插在了髮髻上。
“姑娘,這樣太素簡了。”陳媽媽皺眉。
陸雪微歪頭打量著,“足可。”
隆重還低調,這個度不好拿捏,這樣就行了。
今日錦衣侯府的壽宴,由白老夫人帶著家裡的女眷去,老夫人因陸奉武的事,又氣又急又憋屈,眼下正病著。
白老夫人住在善慈堂,陸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