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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東院,院中有一石桌,韓子俊就坐在石桌旁,手中捻著一顆白子。
他和顧承繼曾下過一盤棋,當時不分輸贏,便拿了對方的子,這盤棋也就成了他們在朝局上的對弈。
韓國公府的案子,顧承繼橫插一腳,他雖可以其他罪名定罪,但勢必得罪八大世家和朝中老臣,皇上是否會力排眾議保他,這可不一定,萬一廢了他這顆子也是有可能的。
是以,在這案子上,他由主動變成了被動,正是顧承繼的目的。
他手中這一子不得不捨啊!
顧承繼披著外裳自正房出來,但見月明星稀,清輝遍灑。
“這夜已經很深了。”
韓子俊抬頭,勾唇一笑:“夜是深了,不過好多人都睡不著呢!”
顧承繼在韓子俊對面坐下,“為何睡不著?”
“有個小丫頭闖了點禍。”
顧承繼微微一怔,這時墨城上前小聲道:“陸姑娘燒了安國公府的船,安國公夫人還受傷了。”
“怎麼不早說?”
“陸姑娘掉水裡了,墨語找到人以後才回來稟報的。”
顧承繼沉了口氣,這個陸雪微!
“殿下,小寶已經把話傳到了吧?”
“你在利用她?”顧承繼眸子一冷。
“殿下,若真如此,今夜我也就不來了。”
顧承繼真覺得有些頭疼,陸雪微怎麼這個節骨眼把安國公府給得罪了。
“我們各退一步,如何?”韓子俊道。
顧承繼不語,心裡在衡量著什麼。
“殿下和本督主沒有必要鬧到魚死網破的地步吧?”
“確實。”
韓子俊面色沉肅:“兵部尚書隨殿下處置。”
顧承繼抬頭,兵部尚書啊,這可是他的左膀右臂,他竟然不保了!
“雖八大世家不依不饒,可韓督公遠還遠沒到這一步吧?”
“我要保小寶,必須自己先站穩腳跟。”韓國公的案子本就是隱患,如今小寶又得罪了安國公府,安國公必定緊咬著他不放,到時他自身難保,更別說保護小寶了。
顧承繼閉上眼睛,沉思半晌後,道:“韓國公的案子可以定罪,本王不會讓其他世家插手。”
“好!”韓子俊把手中的白子推了出去。
二人皆緩了一口氣,這場拉鋸戰,竟以這樣平和的方式結束了。各退一步,共同保一個人。
“她有沒有告訴你,本王和她是什麼關係?”
韓子俊一笑,“聽聞她夫君已經死了。”
顧承繼輕哼一聲,“沒死”
“哦,難道真是殿下您?”
“她把本王的鐵面給仍水裡了,那可是御賜的,找不回來,再燒製一面怕有欺君之嫌,所以本王乾脆不戴面具了。既然不戴了,很多事也就藏不住了。”
他這是承認了。
“尤其陸大將軍馬上要回京了。”韓子俊為他補充了一句。
“你把她是陸昊之女的訊息散播出去,安國公府礙著這一層關係,不會太為難你們東廠的。”
“安國公會怕陸昊?”
“他不怕陸昊,而是想拉攏他。”
韓子俊聽著有些糊塗,“他想拉攏陸昊,難道不是殿下您的意思?”
“若我們坐的不是一條船呢?”
韓子俊愣了愣,他要娶沈如玉,既有這姻親的關係,怎麼會不是同一條船,除非……想到坊間關於沈如玉和顧敬煊的流言,韓子俊一下子豁然明朗了。
“殿下,莫非是眾叛親離了?”韓子俊好笑道。
“一盤棋,總要舍幾顆子,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