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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玄衣,梳著高馬尾,一臉英氣又不失秀麗,正是墨語了。
陸雪微水眸含著笑意,又故作訝異道:“咦,你是?”
墨語愣了一愣,她們在北境軍營見過,莫不是忘了她?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說明她還沒暴露。
“呃,我只是路過。”墨語故意低下頭,不拿正臉看陸雪微。
“路過啊。”陸雪微嘖嘖一聲,“那你多管什麼閒事?”
“您為什麼跳河?”
“好玩。”
墨語臉黑,真的好玩嗎?她還以為她發現了什麼,故意用這一招逼她現身,原來……
“哦,對了,跟你家殿下說,我謝謝他。”說著,陸雪微起身往畫舫裡面走去。
“您還說您不認識我!”墨語氣得咬牙。
陸雪微回眸一笑,“如果是你家殿下,他就不會跳下去。”
因為他知道,陸雪微在努力活著,怎麼會尋死呢!
墨語無語,她自然不是她家殿下,所以不知道這陸姑娘在殿下心裡到底佔了多少份量。輕一點還是重一點,她該如何拿捏。
這分寸不好拿,所以剛才她跳了下去。暴露了自己,總比任務失敗要好那麼一點點。
如今坊間又多了一趣談,傳聞中的寶姑娘大鬧侍郎府,好像是為了一個舞姬,東廠都出動了,最後左侍郎把左夫人給趕回孃家了。
這傳聞半真半假的,等到了陸雪微耳朵裡,已經變成她是那舞姬,長得妖媚勾人,把左侍郎的魂兒給勾走了。
“這都什麼人,屁事不知道就亂傳,姑娘您的閨譽都被傳沒了。”陳媽媽氣道。
陸雪微笑了笑,“我要閨譽有什麼用。”
“這話怎麼說的?”陳媽媽不解。
“愛我之人自當信我,不信我之人又何談愛我,而不愛我的人,我也不嫁。”
陳媽媽聽著有些暈,“所以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這輩子誰都不嫁!”
陳媽媽哎喲一聲,正要勸陸雪微兩句,見她徑直朝樓下走去了。
陸雪微臉色沉了沉,不是不嫁,而是不相信,這世上有誰會真的愛她。
吩咐掌舵的靠岸,陸雪微跟寧兒交代了一聲,便往街上去了。
去督公府要經過一條長長的衚衕,她走進去不久,便覺身後好像有人跟著。本以為是墨語,可這腳步聲未免太大了。
身為顧承繼的三大暗衛之一,來無影去無蹤的,她不該有察覺的。
陸雪微頓住身子,手上銀針已經準備好,接著猛地轉過身去。眼前空無一人,而同時身後一陣風來,不待她反應,後腦勺遭到重擊,繼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冷!
陸雪微是被凍醒的,本能的先打了個冷顫,繼而才慢慢睜開眼。入目是一堆篝火,一人坐在火堆旁,臉上蒙著黑紗,正在烘烤自己的衣服。
突然驚雷一聲,淅淅瀝瀝的雨聲傳進耳朵裡,冷風自敞開的門口灌了進來。
她抬頭,看了看四周,發現這裡是一間廢棄的廟宇,四下漏風,而外面雷雨交加。她被綁在一根木柱上,身上溼漉漉的,這人是冒雨把她帶來這裡的。
她下船時臨近中午,豔陽高照,而現在天色都黑了,她還淋了雨,說明這人帶她走了很遠,估計已經出了城。
“醒了?”他問,卻沒有看她一眼,而是在認真的烤著身上的衣服。
這人下手太重,她只覺腦袋鈍鈍的疼,疼得心煩意燥。
“你怎麼不脫下衣服烤?”她道。
那人一愣,這才側頭看向她,“你不怕?”
“怕。”陸雪微撥出一口氣,“但我想你更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