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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溯源三人離開正殿後,虞綺疏備上金絲桃花糕餅,還有加了桃花蜜糖的清茶,招待他們來長春峰做客聊天。就算聽再多孟雪裡如何神勇無敵的傳言,他還是難安心。
虞綺疏懷裡揣著金錢鼠:“三位師兄,你們與我師父同隊,一路互相照應,實在辛苦。”
三人連稱不敢:“客氣客氣。此行全依仗孟長老關照。”
虞綺疏問:“所以我孟哥,咳,我是說我師父,秘境裡他到底怎麼樣了?真像外面說的,給別人設定什麼‘道德考驗’?”
三人怕他擔憂,挑著秘境中趣事與他細說:碧雲谷打劫不成反被劫的散修,與一地松子;黑水河孟長老假扮肥羊,與遭雷劈的荊荻……聽得虞綺疏捧腹大笑,又暗暗羨慕,只恨自己生不逢時,無緣瀚海大比,手下情不自禁捋起鼠毛。
快樂時光總是短暫。不覺天色漸暗,杯盤狼藉。送別客人後,虞綺疏略舒一口氣,收拾東西,照例前去池塘邊餵魚。
晚風和煦,長春峰桃花、小鼠自然生長,只有三條錦鯉需要他關照。
跟魚說話這個習慣,好像會傳染,虞綺疏站在池邊唸唸有詞:“多吃點,我答應過閉關的大師兄、去秘境遠遊的師父,要好好照顧你們。吃得多多,長得胖胖……”
半晌,錦鯉猛烈擺尾,撞碎池中月影,水花如一顆顆晶瑩明珠,濺了虞綺疏滿頭滿身。
夜風驟冷,他打了個寒顫,一把抹去臉上水漬。心想長春峰四季如春,何時冷過,一邊仔細感知,不明白為什麼冷風從靜思谷方向來。
他心神不寧,趴在池邊向下望:“又跳什麼跳?”
這一望之下,只見三條錦鯉首尾相連,呈圓環飛速遊動,將一輪月影圈在環中,奇詭場景令他愣怔失語。
虞綺疏瞪大眼睛:“道祖在上……”
錦鯉越遊越快,圓環瞬間形成急速旋渦,氣流捲起層層水霧,夾帶池中落葉、藻荇、池邊青苔向上迸濺,帶動強大吸力。
須臾間,長春峰地動山搖。
水花撲面時,虞綺疏半個身子趴在池邊,甚至來不及運起真元,便被水龍捲帶入池中。
“怎麼回事!”
虞綺疏呼吸一窒,跌進深深池水。
修行者氣息綿長,可依靠體內真元迴圈,暫時維持水下生機。他奮力遊動,但眼睜睜看著池面水龍捲向上騰飛,自己身形卻如泥牛入海,無處使力地向下沉去。
不對勁,分明是晴空下清澈見底的池塘,怎麼會這麼深?
他已然看不到池面細微的月光,周遭冷水湧動,漆黑一片,只能感受水壓變化估算深度。不知過去多久,虞綺疏估計是水下百丈有餘,他面前悠悠飄過一道金光,照亮水中一角。
他仍在下沉,雙手拼命使力向金光抓去。金光是一張扁扁薄片,猶帶腥氣,觸感略滑膩。質地看似輕飄,卻極堅硬,足有碗口大小,虞綺疏捧在手中端詳,莫名覺得有些眼熟,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如果這是某種獸類的細小部分,不可想象完整獸類有多麼龐大。
過了片刻,他終於意識到這是什麼,心中猛然一沉,身體微微顫抖。
它是一塊鱗片,池中“錦鯉”的鱗片。
“嗷——”
虞綺疏聽見模糊、悠長的聲音,從極遙遠的水下傳來。
以力破巧
荊荻小隊中, 雀先明與馭獸師性情最合拍。只是雀先明外表輕浮豔麗, 內裡暴躁糙漢, 不像徐三山表裡如一。
雀先明:“你這白虎挺漂亮。”
“它看上去兇惡,其實特別聽我話。”徐三山得意道,“乖乖, 來給雀兄弟弟打個滾。”
雀先明伸手欲撫摸虎頭,金瞳白虎後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