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意看他就來氣,這人鬼門關走一遭,仍是一副渾不在意,不著四六的做派,好像身受重傷的不是他。於是揚起手臂。
“啪。”荊荻左臉又挨一巴掌,淺淡紅印與右臉對稱。他委屈道:“你怎麼也打我?”
宋淺意:“長記性了沒?”她環顧四周,憤憤道,“老孃認識你們,真是倒八輩子血黴。”
她被隊友惹生氣,離隊之後獨行,原本打算透過傳送陣離開秘境。等她冷靜下來,越走越後悔,又想起當初約好一起來的一起走,一咬牙趕往中央城去。她知道隊友的趕路習慣,應該能在半路遇到。
誰曾料想,遇是遇到了,卻見四人被高高吊在樹稍,迎風微晃,滴滴答答淌著血,生死不知。
四人中,數荊荻傷得最重,開口就要咳血。徐三山、劉敬、鄭沐還有力氣苦中作樂地自嘲聊天。
劉敬:“感謝宋師妹,如果宋師妹沒回來,咱們都交代在這兒了,我為宋師妹獻唱一首,名叫《好醫修,大過天》。”
徐三山:“老子縱橫北冥山,居然栽在一個黃毛小子手裡。呸,別讓我再看見他,否則誰的面子都不好使,我見他一次,就要被他打一次。”
鄭沐:“阿彌陀佛,造孽呀。”
宋淺意暴怒:“夠了!難道你們還沒搞清狀況,不知道這次秘境是怎麼回事嗎?!”
四人齊齊抬頭,茫然地看著她。
不遠處,一道清亮聲音忽然響起:“那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五人神色戒備,看清來人後,卻鬆了一口氣。彷彿那道削瘦身影,此刻可以帶給他們莫大安全感。
孟雪裡等三人從林間走出,來到溪畔。
荊荻笑了笑:“雪裡,你別看我,我現在難看。”
於是霽霄上前兩步,不著痕跡地擋住孟雪裡視線。
荊荻:“……”
宋淺意深吸一口氣:“孟長老,我有一些猜測,事到如今,全都告訴你。我來秘境之前,我師父吩咐我,不要留到最後與人爭勇鬥狠,最好提前三天就回來。師命不可違,我答應了。”
她比荊荻等人細心,自從第一次遇伏,她就開始思考,並將秘境前後所有事情串聯成線。其他隊友卻只見她莫名其妙大發脾氣,然後憤而離隊,以為是荊荻行事荒唐,從沒有更深想過。
劉敬皺眉,覺得她疑神疑鬼:“這又怎麼了,我師父也說過一樣的話。”
徐三山與鄭沐附和。
在他們心中,正如‘兒行千里母擔憂’,徒弟出遠門,師父囑咐徒弟早點回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孟雪裡初見這隊人時,荊荻自豪地對他介紹隊友,無一例外是掌門、道尊、或大門派中大人物的親傳弟子。他們是門派未來的希望,得到師父更多寵愛,更多殷殷囑託,不足為奇。
荊荻沉默不語,雀先明滿頭霧水,孟雪裡同樣疑惑地看著她,等待下文。
一片寂靜,只聽肖停雲淡淡道:“所以,最後三天,有人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