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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開完玩笑,陸時檠感覺剛才出的那身冷汗也蒸發完了。
其實冒險智鬥野犛牛,他比誰都緊張。
那可是一車人的命,他更怕顧雲蘭看到自己再次死在她面前。
前世他死後,她有多難過,他都看在眼裡。
這一世,他們感情日益見長,更勝前世沒有表白的時候,她肯定更受不了。
還好他賭贏了。
“表哥,你寫什麼呢?”
秦向前仰頭看著陸時檠在駕駛位一邊拿小本本寫字,一邊傻笑。
真擔心表哥被野犛牛嚇傻。
他們在車廂裡看不到外邊的情況,但被野犛牛頂破車廂的時候,也明白了自己當時身處險境。
陸時檠咳嗽兩聲,“沒事,我記錄所見所聞,回去寫報告用。”
“好吧。”秦向前知道他一路走來大多時候都是寫寫畫畫,也不懷疑。
陸時檠又問:“都吐完了嗎,吐完了咱們繼續趕路。”
“等下。”顧雲強看著早就沒有大汽車和戰友痕跡的沼澤說,“我們給他們兩個鞠個躬再走。”
陸時檠下車說:“好,我給你們拍照。”
搜查隊的人排成一排,公路勘測隊的人站在他們身後,排成了三排。
沒有人喊“鞠躬”,他們動作卻出奇地一致。
咔——
陸時檠把這個時刻記錄了下來,要不是有他們的犧牲,也沒有自己的現在。
照完相,他也恭恭敬敬地鞠了躬。
場面有些悲壯,顧雲蘭也溼了眼眶。
篤篤篤——
她聽到敲門聲,忙看向外面。
來人有些眼熟,她一時想不起來。
“你是……”
“季為民。”季為民扶著一個大肚子的女人進了診療室,“我聽曉白姐說你在這兒,這不就來找你了。”
顧雲蘭這才想起來,來農場這麼久還沒見過季為民。
忙站起來說:“好久不見,你們這是?”
季為民尷尬地說:“我媳婦肚子疼,來衛生站看看。”
“快坐。”顧雲蘭忙讓季為民媳婦坐下,“幾個月了?”
季為民媳婦摸著肚子說:“八個月。洗了一盆衣服,不知道怎麼抻到了,一陣陣的疼。”
顧雲蘭蹙眉,“見紅了嗎?”
季為民媳婦:“有一點紅褐色,我不知道是不是。”
顧雲蘭又給季為民媳婦把了把脈,摸了摸她的的肚子,聽了聽胎動。
季為民緊張地問:“怎麼樣,卓瑪她沒事吧?”
顧雲蘭思索片刻說:“胎動正常,再觀察觀察,如果持續痛的話,出血量大的話,那就準備生產。”
一說生產,季為民想起家鄉的老話“七活八不活”。
不安地問:“那孩子……”
“別怕。”顧雲蘭安撫他,“你媳婦這是累到了。我給她開點藥,觀察觀察,如果不疼了,那就可以等到預產期。”
看季為民還知道先關心媳婦再問孩子,對他的好感度提升了一些。
又加了一句:“你不放心的話,可以讓她先住衛生站,可不能再讓她乾重活。”
卓瑪搶先一步說:“是我看他辛苦,自己非要做的,以前我也經常做,沒想到懷了孕倒嬌氣了。”
季為民嘆了口氣:“你現在是兩個人,不比從前。以後洗衣服、做飯、劈柴的活你一概不能經手,都交給我。”
顧雲蘭淺淺一笑,“頭一次懷孕沒經驗大概都是這樣。別怕,吃完藥多臥床休息。不過也別吃得太多,吃得太多胎兒大,胎兒大了不好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