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以此推遲拖延,拖得一時是一時。
作者有話要說:我才不會告訴你們最後一段床戲是為了湊全勤字數故意加的呢!
本來想寫段隔著衣服的肉末末,結果寫著寫著發現字數夠了,那就這樣吧嘻嘻
☆、第103章
鮮卑人立朝之前信奉薩滿教,崇尚自然,死後屍骨實行火葬、風葬等葬儀,歸於天地,不留骨骸。後來佛法傳入,人們開始相信陰陽轉世之說,土葬才漸漸流行。文帝改制後效仿漢人,帝王宗室才開始有陵寢,但形制都比漢室皇族簡單得多,南朝富貴人家的陵園或許都比鮮卑皇陵要氣派。從這點上來說,鮮卑人倒是保留了他們優良儉樸的喪葬傳統,沒有沾染漢人死後厚葬隆隨的奢靡風氣。
仁懷太子墓並無單獨陵園,附近還有幾座景帝妃嬪的陵墓,這次也會一同移走。宇文斆雖然命南京留守以天子禮葬之,但拓跋竑等人恐夜長夢多,急於掩蓋罪證,匆忙下葬草草了事。墓葬地上只有墳塋墓碑而無享殿,掘開後地下也不過前中後三間磚室玄宮,左右配兩座耳殿。靈柩置於後殿,金絲楠木的厚棺,經過十年地下侵蝕仍然完好無損。
穎坤看著那具厚重的棺木由八名壯漢執棍牽繩從地下緩緩抬上來,她以為自己已經看淡了過往,來之前心中也做好了準備,並不覺得害怕慌張;但是棺槨重見天日的一剎那,往日的記憶也彷彿隨之掘開,十年前她只來得及匆匆遙望一眼,未及宣洩的哀痛,都在今日補足償還。
魏國的禮儀院官員開始哀哀哭泣,她不知道他們之中有幾個人認識鹹福,有多少出自真心,有多少是觸景傷情,但至少她站在他們當中,不會顯得那麼失態突兀。
因為棺木儲存完好,棺蓋用鐵釺長釘封死,魏使便沒有開館移骨,只將木材腐蝕剝落的表層重新打磨。這讓她暗暗鬆了口氣,如果當真開棺,她大概沒有那份勇氣面對。
打磨花去了工匠半日工夫,穎坤一直在旁觀看等候。等木匠刨平表層開始用砂紙拋光時,她上前問道:“能讓我來嗎?”
木匠有些錯愕,但還是把砂紙遞給她。
她跪在棺木旁,用砂紙一點點將表面細細磨平。以前作為妻子沒有為他灑掃織補,往後他的棲身之所,至少還能留下一點她的痕跡。
磨到右側中段時,她忽然想起來,宮人說他入殮時右手還一直舉著,如果至今還沒有放下來的話,那就應該是這個位置了。
她放下砂紙,把手貼上去,繼而又把臉貼上去。他就在那裡面,隔著尺餘厚的棺木,隔著十年生死,今朝又與她相見。
魏使準備了全副天子喪禮的儀仗,但這裡現在是吳國地界,不便張揚。等過了檀州邊境線,才會大張旗鼓地擺出來,一路送回聖京。
魏國曆代皇陵都在聖京北面的天子山,宇文斆遷都上京,駕崩後仍歸聖京入藏。聖京距離燕州兩千餘里,深入漠北腹地,今生今世,她恐怕再也不能去他陵墓前祭拜了。
穎坤沒有送遠,魏使出了陵園下山她便折返回來,禁衛軍士會護送並監視他們一直到邊境。靈柩移走,原先的墓穴便剷土填平,墓碑放倒,這座鮮卑皇室的陵園也將徹底廢棄。
尋常這種情形,只需將墓碑側向或面朝下埋入土中即可,後人即使發現了,也知道這是遷移過的墓冢,有的還會在碑後刻上墓誌,記錄移冢時間、緣由和經過。但是穎坤回到墓園,卻發現留下的燕州工匠在敲打鑿擊那塊墓碑。
她立即過去阻止:“你們幹什麼!”
監工是皇帝指派的另一名官吏,沒料到她去而復返,支吾解釋道:“公主,這是陛下吩咐微臣的……不是要鑿毀墓碑,只是將碑刻磨平而已!”
他看了一眼墓碑下方的“妃楊氏”等字,知道那指的就是她。活著就被人立了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