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兆言對七郎道:“朕微服來訪,未曾預先知會,稍事停留便走,就別驚動齊國夫人了,免得又興師動眾給她們添麻煩。”一面說著,目光卻始終黏在穎坤身上。
七郎應道:“那陛下去我院中坐坐吧,離此不遠。”
一行人悄悄往七郎住處而去,沒有驚動府裡其他人。七郎獨自住一進小院,庭中臘梅開得正好,齊進和侍衛留在院子裡等候,七郎穎坤陪兆言入內小坐。
兆言舉步走入屋內,環顧四周道:“朕上次來你這裡也是這個樣子,似乎經年未變。”
七郎略一回想:“陛下上次駕臨是六哥婚宴,此後臣要麼在外征戰,要麼在墓園為父兄守靈,反而很少回自己家了,母嫂為我打點得還與離家前一樣。”
兆言道:“對,那是朕生平第一次喝酒,還喝得酩酊大醉,當日情形至今仍歷歷在目,轉瞬就過去十三年了。說起來,七郎,我一共也就和你對飲過那一次,你的酒量當真驚人。”
七郎道:“陛下若有興致,臣命人溫酒來再與陛下對酌,正可禦寒解悶。”
兆言喜道:“好啊。”
七郎剛要起身去吩咐下人,兆言卻制止道:“七郎留下,讓穎坤去吧。”
七郎看他明明在笑,眼神卻有悲慼之色;明明盯著穎坤眷戀不捨,卻又目光閃爍壓抑心緒。他明白皇帝是不想和穎坤獨處,便坐回案側:“末兒,你去廚下取兩壇酒來。”
穎坤一言不發退出去,不一會兒取來酒饌杯盞。七郎把酒倒入壺中放在爐上溫熱,與皇帝隔案對坐,一杯一杯對飲小酌,幾個來回一壺就見了底。穎坤勸道:“陛下……飲酒傷身,別喝得這麼急。”
兆言仰頭將杯中佳釀一飲而盡,朗笑道:“這算什麼,你是沒見我上次跟七郎怎麼喝的,誰拿這麼小的酒盅一口一口飲?一人一罈直接對著口牛飲,那才叫痛快!”
七郎又為他斟滿一杯:“對,喝酒就得喝得痛快,否則還不如喝水!”
兩人推杯換盞又喝了一壺,兆言面頰耳根開始泛紅:“七郎還記得當時說過的話、許過的願嗎?”
七郎道:“當然記得,一輩子都不會忘。”
兆言放下酒杯,沒有立刻再斟酒,捏在手裡把玩。“朕也記得。七郎,你已年過而立,功業初成,立業之後也該成家了。玉真公主有一女,柔婉淑儀,堪為良配,朕替你做了這個媒吧。”
七郎喝得頭上發汗,腦子略不清醒,立即回絕道:“陛下明知臣早已心有……”轉念一想,玉真公主嫁了三任駙馬俱未生養,哪裡來的女兒?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原委,心下大動,起身下拜道:“陛下,臣……”一時激動難言,竟不知如何謝他才好。
兆言又提起酒壺自斟自飲:“你我二人之中,總有一個要完成當日之願。我是不可能了,你的心願,朕自當盡力為你實現。”
(未完)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章還差幾百字,未免大家就等先更,稍後補齊。
☆、第110章
新年上國公府可謂喜事連連,先是正月裡萱兒以縣主身份出嫁,與張老太師家喜結秦晉;不久一道聖旨頒下,進先帝的義妹寧成公主為大長公主,成為吳朝開國以來第一名異姓皇姑;公主的兩位哥哥也封侯賞爵,既是恩蔭,也褒獎其開疆闢土、守衛邊防之功;繼而又將玉真公主之女長樂郡主下降楊行艮為妻,滿門殊榮,顯赫至極。
即便如此,正如太后所料,隆恩盛寵並未引來太多豔羨嫉妒,即使有,也是酸溜溜輕飄飄的一句:“老子兒子死了那麼多個,一家都是寡婦,連個繼承香火的孫子都沒有,換來的這些虛名以後傳給誰呢?”
七郎和吟芳的婚禮定在二月初,倉促成事,雖然夫婦二人的身份都比萱兒和張翰林